这位师兄像是被抽走了本就少得可怜的情绪,给人的感觉比起从前任何时刻,都更接近“人形兵器”。
可他没有问出口,只是静静打量着四周。
“不用找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谢西楼愕然。
发话的人一张面容白玉无瑕,眼中无一丝情绪,“她的气息消失了。
”
明明身披红衣,开口的一瞬间,却好似完成了从新嫁郎到鳏夫的转变。
谢西楼顿了顿,良久后收回神,“……人是师兄杀的吗?”
谢长辞不答,反而半垂着眼,将骇人的白目遮住,“她说,要嫁的不是我。
”
因话题骤转,谢西楼在听清内容的一瞬间愣在当场,唇角一僵,“怎么可能?”他声音忽地拔高,愣了愣才接着道,“不是师兄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我。
”
谢长辞不语,只冷冷看过来。
谢西楼:“……”
他尴尬低头,笑了两声:“师弟不信。
师兄切莫开玩笑。
”
谢西楼回话时,一双狭长凤眼可谓旖旎非常,细看时有冷光划过。
发觉措辞不妥,青年以扇遮面,挡住眼中情绪。
谢长辞面无表情,以剑支地,缓缓起身:“拔剑吧。
”
谢西楼微微一愣:“师兄?”
他面上震惊不似作假,似乎全然不明白为何师兄弟间要拔剑相向。
谢长辞:“拔剑。
”
这一刻,谢西楼嘴角勾了勾,笑得有些难看。
“好,那我拔剑。
”
第40章他说他有了她的什么?
“师兄,请赐教。
”
谢西楼缓缓开口,一张俊脸隐在逆光阴影之中。
话音落下,他抖开手中赤金扇面,三分灵气以扇化剑,心里想的却是骊山那两次小姑娘毛茸茸的后脑勺。
——她的气息最终在崖下的铸剑池中消散。
就像世上从未存在过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剑如秋水盈盈,映出剑主本人面上的神色。
谢西楼心里喟叹,到底是冲动了。
其实从理智上,他不该应下这场比试。
少女身份古怪,又带着懈怠的心玩弄一颗真心,作为被“玩弄”的对象,他这位师兄将美人斩于剑下再正常不过。
可细细想来,他不后悔。
按道理说,他已不是当年的垂髫小儿,然而对昔日崇敬的强者举剑却是生平第一遭。
再观谢长辞,红衣剑修始终面色沉静,发出战书后又看向崖下,直到听到那人应战时才重新将视线掉转。
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一白一红的身影缠斗在一处,又在转瞬间分开。
谢西楼眼中满是凝重,这些年来他不曾惫懒过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