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珵钰停下脚步,仰起脸,一个中年男人堆满褶皱的脸映入眼帘,他满面淫笑,眼睛嘴巴仿佛细细的蛆虫:“宁珵钰小朋友吗?你舅舅让我来接你去饭店吃饭,他们都在那儿等你。
”
宁珵钰醒了过来,他摸了摸额头的汗,冰冰凉凉,拉亮床边的台灯,灌了一大口放在台面的水。
夜晚格外宁静,宁珵钰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忽然耳边轰隆一声,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声音仅仅一两秒就渐远消失了,那是有人大半夜开摩托的噪声,宁珵钰被吓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他坐了一会儿,有些闷热,掀开被子,拉下右半边的裤子,大腿外侧,靠近屁股一处,有一道狰狞的疤,五六厘米长,新生的肉不太平整,手摸上去像是浮雕,只不过是软软的。
他不讨厌这处疤,当年如果没有这道疤,可能他现在已经和爹妈天堂相见了。
宁珵钰盖好被子,关掉灯,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方才这梦境很真实,唯独有一点,和宁珵钰记忆里不太一样。
记忆中,背对着夕阳来的那人不是一个满脸油光的变态大叔,而是一个穿西装的人,衣冠楚楚,手腕戴了银色的表,鼻梁上架着墨镜,皮鞋擦得锃亮——看起来很可靠,说话语气也很温和。
所以天真的宁珵钰才信了他的话,跟他上了车,让他和车上几个陌生男人给扒光了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慌乱之中挣扎着跳了车。
大腿外侧的疤是跳车时不太走运,摔在了一只锐利的破损易拉罐上,铝片隔着薄薄的棉质内裤割开他的皮肤,他流着血一路凭借感觉跑回了舅妈家,舅妈一家子都不在,可能是去接妹妹和侄女放学了,他又跑下楼,楼下药店的张阿姨见到他,大吃一惊,简单处理后直接给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