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轮椅来把季雨推走,爷爷明明自己担心得不行,还是故作镇定说:“雨娃子别怕。
”
季雨乖巧地笑笑,安抚爷爷:别担心,爷爷我不怕。
岑之行也跟他打手语:睡一觉,醒来就能听见了。
季雨抿着唇点头。
手术室的灯光很亮,季雨躺着,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爷爷和行哥的话,被扣上氧气面罩。
麻醉师跟他说了两句话,说的什么季雨记不太清了,只觉得胳膊特别疼,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回到病房了,是李主任叫他睁眼的,笑着对他说手术很成功,然后叮嘱爷爷和岑之行两小时内不能让他睡着。
季雨困得不行,眯着眼看看行哥又看看爷爷,每当他快要睡过去时就会被行哥冰凉的手指戳醒,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
中途李主任又来了一趟,似乎是送耳蜗植入体的盒子,说了保修期,季雨迷迷糊糊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约两个小时了,因为行哥凑到床边说“睡吧”,手掌拂了拂他眼帘。
季雨对麻醉剂不耐受,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晚上才醒。
麻醉药效过去了,两侧耳后疼痛突然明显好多,他缓了缓,抬眼一看,爷爷和行哥都在病床旁边看他,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雨不敢表情幅度太大,怕扯着伤口,左手输着液,他只能用右手软绵绵写字:疼。
真的很疼,疼得季雨浑身难受,额头直冒冷汗,岑之行叫来夜班医生看了看,打了止疼针,又松了松加压包,疼痛才缓解了些。
躺床上熬了一整夜,又疼又晕,还有些想吐,但因为肚子空,最后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爷爷和行哥担心他,也跟着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季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心头也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