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镇上的孩子热衷于打他或者刺激他,让他叫让他喊,因为蒋识君想听。
蒋识君说“怪物叫怪声,天生的搭配”,那些人也跟着说“难听,好笑”,为此他挨了许多打。
他讨厌自己耳聋,讨厌自己说不出找不准音的嘴巴,这些都被岑之行看到了。
攥着平板边缘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然后被另一双微凉的手盖住。
驾驶座的岑之行转身看着他,一根根将他僵硬的手指掰开,握住。
笑着调侃:“小家伙劲儿还挺大,难过什么呢?”
季雨的脑袋又想低垂下去,被岑之行眼疾手快托着下巴抬起,以至于他能清楚看到男人的唇齿、每一句话语。
“难过声音吗?”带着凉意的指尖掠过他并不算明显的喉结,最后停在脖颈,“声音很可爱,我喜欢听,以后想发出声音的时候不用忍,都说给我听。
”
季雨六岁时才变聋,那时他已经会流利说话了,属于语后聋,所以耳聋初期他其实能说话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长久陷在安静中,他已经忘了正常发音,说出的话变成了旁人难以听懂的怪声。
同龄人的嘲笑让他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渐渐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也成了村镇上孩子口中的“哑巴怪”。
可岑之行却说“很可爱”、“说给他听”。
从六岁起到现在,累积的十多年,也压抑了十多年的委屈被岑之行轻轻几句话扰动,又归于平缓。
很难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像坠落的时候被人托住了后背,颤动的心落了地,从此风也静,雨也安。
季雨不会再因为声音难过了。
岑之行正式住进了季雨家。
季雨对此很兴奋,就像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让家长同意朋友留宿家中,能天天跟跟朋友待在一起的那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