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游弋在地下停车场静坐了一会儿,试图整理自己的心情。
今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琴的回答还有她口中提到、两人曾经都闭口不谈的名字,都让游弋感到心情烦躁。
他试图理解江琴,理解她追求口中所谓“圆满完整的家庭”,但很可惜,这几个字实在离他很遥远,而因为自己从未经历感受过,游弋也难以衡量江琴的选择是否值得。
又忍不住想,江琴所追求的东西,这个圆满完整的家庭里也包括自己吗?
游弋内心有这样的疑问,却并不敢认真细想。
并非是对于这个答案全然不在乎,而是成长以来的所有经验都让他不敢怀有期待和希望。
离开时,游弋看到一直被自己冷落的手机亮起,是沈星淮发来的消息。
最早的一条是在一个多小时前,沈星淮问他要不要回去吃饭,拍了一张食材的照片。
最新一条是刚刚发来的,问他今天回不回来。
游弋盯着那几条消息来回看,浮躁的心情突然安定了许多。
他几乎总是一个人,无论去了哪里、在外面疯玩到多晚,做了什么事,吃没吃饭,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也没人会问起。
这种感觉对游弋而言实在很新鲜又陌生,沈星淮那么简单无奇的几句话,却让人心里止不住地生出涟漪。
好像在被人牵挂着。
游弋因为这样的念头内心忽然变得柔软,眉头也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舒展开,半个小时前冷漠防备、周身带着戾气的人身上竖起的尖刺被收起来了,嘴边弯起一点不细看就难以察觉的弧度。
从前这种时候游弋会去找乔铭喝酒,因为乔铭不仅对他知根知底了解他的所有情况,也极有分寸地不对他的家事有任何探究或评论。
喝很多很多酒,在海边发一场疯,再回家蒙头睡一觉,很多负面的情绪和感受就这样被酒精麻痹着消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