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的哭声变成了无尽的沉默、沉默,终于有一天,那沉默变成了一道锋利的寒光,划开了跳动的脉搏。
沈泊原再次苏醒的时候又是在一片白色之中。
洁白的病床上,老妈眼角似要开裂,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哑着声转过头,把无法找到出路的、空洞的一切转向了他,“要是你当初,不想玩吉他就好了。
”
沈泊原一脚踩在了刚结起的薄冰上,无声地双膝跪倒在地上,琴包从他肩膀滑落,一起沉默地摔在雪地里。
明明都已经放弃了。
全部都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重蹈覆辙。
沈泊原大口地呼吸着,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觉得全身力量都被抽光,双手找不到支点,将要倒下来的那一刻,有人接住了他。
许之湜不知道沈泊原从刚刚开始的反应到底为何,来不及思考就飞速地滑跪在雪地里,抱住了沈泊原。
沈泊原眼见那世界终于被撕裂,碎成一块块的。
他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许之湜急促的喘气声,还有一句句:“没事了,沈泊原,没事了……”
许之湜摸着沈泊原短茬茬的头发,觉得自己掌心又刺又疼,心里也是。
他们抱着,胸口贴着胸口,许之湜总觉得沈泊原也在疼。
“没关系了,沈泊原,”许之湜轻轻耸了耸肩膀感受肩头的力量,“不要怕,我在这。
”
沈泊原埋在许之湜的颈侧,抬手抱住了他,再一点点收紧。
他没有支点的世界,摇摇晃晃的,到底还是稳了下来。
这沉默的拥抱化进了漫天飞扬的雪里。
“其实我之前在琴行就听过你弹钢琴。
”沈泊原的声音有点哑。
许之湜觉得自己睫毛有些沉重,他眨了眨眼说:“是吗,今天是我第一次听你弹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