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救赎……那么多人命……难道换不回季清川一人一命吗?”郭闯砸了酒瓶,歇斯底里地吼道。
陆景深反而渐渐平静下来,笑得凄凉:“换不回……杀了就是杀了,咱们在战场上经历那么多,多少□□离子散,多少人阴阳相隔……我也是一人一命,有什么苦不得的?”
“可你当初娶他仅仅是为了应季太医所求,你甚至想好了要当面跟他说清楚,他凭什么让你背负这么多?”
郭闯瞪着眼睛道:“我告诉你慎行,老郭不认他,凭什么死了都让你不得安宁……”
“郭闯!你僭越了。
”陆景深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郭闯一僵,抖了抖嘴唇,“慎行,你就不能放过你自己吗?昭王多好,人家堂堂皇子,金尊玉贵的,为了你受过伤,流过血,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为你治病,帮了你这么多,你就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容了,你爱上他何错之有?”
“昭王殿下为你做的,咱们弟兄都看在眼里,你也说了,榛榛觉得他俩像,你就当他们是同一个人,别再惦念季清川了,好好爱昭王,人生短暂,别苦了自己啊。
”
陆景深痴痴一笑,同一个人?多美好的想法啊……
是他的狼子野心,是他的痴心妄想,是他的欲望难平……
后来,郭闯醉得迷糊,忍不住问:“慎行,你后悔吗?”
陆景深默默摇头,笑得苦涩:“若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
他是主帅,要为所有将士负责,明知是错,明知是悔,明知是罪。
……
镇国侯府,自从二十年前次子陆长策离家,老死不相往来之后,声望大不如前。
这一代镇国侯陆长青庸碌无为,其子陆丞丞更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
镇国侯府已不复往日辉煌,如今成了虚衔。
到了陆景深和陆丞丞这一代,关系虽然有所缓和,却也极少来往,从陆景深两次娶亲,镇国侯府都无人来参加,便可看出来。
陆景深带着姬清来都时候很低调,未携礼物,仿佛只是为了带新入门的新媳,回来认个门,混个面熟。
陆长青如今赋闲在家,看到陆景深带着姬清进门很是高兴。
“昭王殿下。
”陆长青撩开长袍便要拜下,姬清连忙上去拦住,“快免礼,大伯,你是慎行的大伯,也就是我大伯,叫我姬清便可。
”
姬清来之前就想好了,今日哪怕装,也要把恩爱贯彻到底。
“王爷不是……不是……”痴儿吗?陆长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陆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