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调的脑筋也开始重新运转了。
让海姆达尔和芦笛同时那么顾忌的,恐怕是她上一次发表的要置身事外的宣言。
看来,芦笛也决定投身自然派的事务中去了,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立场影响到她的。
高法依格很难不因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有些愧疚起来。
但是她并不后悔,至少……她认清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十个月的拖延看来没什么效果,她必须找个时间跟芦笛摊牌了。
至于眼前这个人。
“顺便说下,芦笛不在的时候——她托我照顾你。
我会尽力。
”海姆达尔又道。
高法依格:“……”
嘱咐耗子守米缸,也不知道芦笛是怎么想的。
——海姆达尔也那样想。
十个月前,龙穴。
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放弃了珍贵的龙的心脏,她的手中抓着干瘪的乌鸦羽毛,向他提出要求:“……可以帮我寻一根新杖木来吗?”
他如鲠在喉,耳边响彻巨大的心脏鼓噪声,唯有答应而已,堪堪维持着这副皮囊的平静。
异时此地,他似乎回到了两千多年前,他殉世的那一天。
他决意赴死之前,甚至没有跟高法依格告别。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想,雾尼那次,他或许还有借口,这一次,是真的要不告而别了。
他希望她能忘了他——直到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刻,他曾经这样虔诚地向世界之树祈愿过。
但那原来只是一个谎言。
她还记得他,他难以形容自己侥幸的狂喜。
她不仅记得他,还好好将他的某个片段保存在杖芯之中,轻如乌鸦的羽毛,重如两千多年的陪伴。
对她而言,他分明还有着某种意义。
前路仍然是坎坷而灰暗的,然而每当想到此处,海姆达尔——不,彻达,便觉得自己失而复得的生命中有了些许安慰。
第1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