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瓷侧躺着,面朝落地窗那边,像是已经睡了。
宋栾树左右环视了一圈,搬了一张靠椅在床边,动作很轻。
坐下后,拨开她的头发又试探了下她的体温。
沈温瓷没有睡熟,他一碰她,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也不多说一句话,温柔安静的目光,全落在他那。
那双黑亮的眼睛正看着他,眼底毫无其他杂质,漂亮的像玻璃珠。
像雾霭冬日里,悬在湖面上的那一抹月华。
“你怎么又来了?”她蓦然睁眼,入眼就是他眉头深锁的寡淡面容。
深棕色的台面上,酒了两滴未干的水迹,宋栾树端起水晶方杯,给她递了药,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沈温瓷以为他觉得自己麻烦,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元气,都用来生气了。
“我都说了我要回家的。
”
沈温瓷咬唇,昏暗的萤火中,非要他看见自己委屈的表情,仿佛在说麻烦也是你自找的。
宋栾树瞥了她一样,把杯子放回原位,“你从小一生病就变得不太聪明。
”
沈温瓷白了他一眼,悻悻的躺下来,手叠放在小腹上,不和他一般计较。
屋里有张躺椅,宋栾树拖到床边半躺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身子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垫着手上的平板。
他的坐姿看上去随性散漫,但他的神情,如砚里化不开的一团墨气。
双手不知道在点什么,看起来挺忙的。
两人无言,沈温瓷安心睡觉。
她平躺,但洗了澡,太难入睡,安静几分钟,又翻了一个身。
宋栾树这里的房子和山越居不一样,这里的吊灯是铜质的,刷了黑漆,有种南洋风。
良久,沈温瓷仍然了无睡意。
鬼使神差的,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宋栾树看见她手里的乌乌吓得满院子鬼哭狼嚎,宋爷爷好不容易把他逮到,要带他进去屋里,他死活不去。
那会儿正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