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透过窗,望见院落中铺洒的玉石,折射着清凌凌的月光,如积水般空明,晚风吹着竹叶婆娑起舞。
古旧的留声机淌出梅老的唱腔,唱得是昆曲《游园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路梨矜缓慢地把视线挪正,撞进楚淮晏锋利狭长的眼底,没有对视的时刻,他有在望着自己,还不够吗?她莞尔,笑容璀璨夺目,随便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菜色都是经典款,鸳鸯鸡粥、雪菜火丝蒸鲈鱼、翡翠牛肉粒、荷塘月色。
吃不下半口正餐的路梨矜被楚淮晏指使着给他吹凉鸡粥,白瓷勺把分为太极图案的鸳鸯粥搅浑,蒸汽徐徐蔓散开来,香味扑鼻。
“你这饭吃的,也不怕胃疼。
”气氛太好,好到让人几欲忘乎所以,路梨矜带着点儿心疼的意思抱怨他。
好像从认识这人开始,就没见过他走养生路线,通宵达旦喝酒才是寻常姿态。
楚淮晏慢悠悠地把嘴里鱼肉咀嚼完,才应她,“要那么健康干嘛?戒烟戒酒戒熬夜,清粥小菜活到一百二,我图点儿什么呢?”
路梨矜一哽,说不过他,最强硬的反抗也不过是撂勺子,将粥推还到他面前,“那你烫着喝,反正又烫不死。
”
“行呗。
”楚淮晏挑眉,无所谓地舀起来往嘴里送。
梅府家宴的服务员比较固定,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故被称为“梅嫂”,梅嫂来送杨枝甘露的时候,路梨矜正气鼓鼓地搅着鸳鸯鸡粥。
“这是我们管家交代送给路小姐的。
”梅嫂笑容可亲,又指了下另碟蜜渍山楂,“这是主厨听说您吃饱了,专门给您消食用的。
”
路梨矜软音道谢,屏风再度被挡好。
圆鼓鼓的山楂去核,裹满雪白糖霜,入口甜而不腻,她含着吃完两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