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该幸灾乐祸:看吧,没我在你便萎靡不振。
再不济也该扭过脸:她才不屑跟言而无信的家伙说话!
但她仰起脸,仅存的天光聚集到眼底,汇成眼角滑落的清溪。
许清桉用指腹抹去她无声的眼泪,“今日被吓到了?”
薛满摇摇头,不是。
他又问:“那是生我气了?”
薛满再摇摇头,也不是。
他继续问:“有谁欺负你了?七公主?皇后娘娘?端王殿下?还是宫里的其他人?”
薛满问:“非要有理由才能哭吗?不能想哭便哭?”
“能,你想哭便哭,哭多久都可以。
”许清桉道:“但你得知道,哭久了会肿眼睛。
”
“……”
“肿眼睛会很醒目。
”
“……”
“人人都会关注你醒目的眼睛。
”
“……”
“背后会窃窃私语……”
薛满掏出帕子,背身擦干净眼泪,哑声道:“是薛小姐的事情。
”
许清桉挑眉,“哦?她怎么?”
“我知晓她逃婚离家的原因了。
”
薛满将听到的故事转述给许清桉,末了问道:“你觉得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桉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很识相。
”
“除去识相?”
“除去识相还是识相。
”薛满催促他,“轮到你了,你快说。
”
许清桉道:“我认为她勇敢通透,临难不惧。
”
“你说得太好听了,那明明是她咎由自取的苦难。
”薛满哼哼唧唧,“但凡她没有在那婢女死后向端王表白,求来这段不该有的婚约,她何至于逃离京城。
”
“你当真这么认为?”
“当真,比东海珍珠还真!”
她赌气似的喊完,靠着柱子坐下,背影倔强而寂寥。
许清桉不禁想象,当初她决意离开京城时,怀揣着何等心情?
他坐到她身旁,“阿满。
”
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