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就是有点不大乐意这件事情被舒颂一知道。
说不清楚为什么。
刚见面时的那段对话结束后,两个人并排坐着,一直沉默到封言舟的母亲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推出来。
顾不上自己身旁还坐着个人,封言舟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条件反射般起身。
他快步上前,谢过医生与护士,仔细地听完医嘱,然后拿着手里的化疗单子准备去付钱开药。
舒颂一自始至终都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
封言舟的母亲头上戴着一顶针织的红色帽子,女人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肤色苍白,脸上死气沉沉的。
封言舟推着轮椅,走得并不算快,偶尔女人抬头和他讲话,他会俯身很耐心地倾听。
少年身材高大,身上穿着的外套单薄,看样子像是几年前流行的衣服款式,弯下腰时袖子与下摆都看得出来稍稍短了一截,露出里面穿着的针织衫。
衣服看起来又素又旧,若是遮住脸,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哪个穷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舒颂一不远不近跟着走,想到这,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视野里封言舟的那张脸,端详一会儿。
又把手拿开,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他遮住自己视线的那只手有些微微地抖。
舒颂一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那气挤压到他的心脏,有些顿顿的酸涩。
封言舟带着母亲坐上一辆出租车。
舒颂一自己打了一辆,跟在他们后面。
把母亲送回家里,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去之前,封言舟回头看了一眼楼道。
舒颂一没有跟上来。
他收回目光入室,反手将房门关上。
封言舟一进门便动作麻利地收拾起家里,因为一直待在基地训练,他最近很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