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都无所谓。
”
“其实看见他死了,我心里竟然有一点痛快,你说我是不是很扭曲?他可是我的亲爸,小时候,当他赢钱高兴了还会扔一块钱让我买雪糕吃。
我一直觉得一块钱也是爱,是他在乎我的象征。
可是我杀了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
小兰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地擦着雪,袖子湿了,寒冷刺骨,仿佛要将她的双手冻成冰。
一块钱从来不是爱,是一点点狗食,是将她拴住的一根铁链,是用虚假亲情进行的精神控制。
而她今天才彻底明白这一点。
江喻也在擦雪,两人交替着擦完这一片墓碑,又走向远处稀稀拉拉的墓碑群。
他搓了搓手,尽量让自己有点儿热气儿,然后用手心给她取暖。
无声地宽慰着她。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阻止你吗?”她又说:“老裘死后半个小时,我就坐在屋里,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想着未来,想了很多。
我发现杀人后人的心态真的会改变,我自己就是个例子。
如果你把他从楼上扔下去,在那一刻你也会彻底改变,你的心态、思维甚至……用极端一点的话来说,人格也会变。
江喻,我很害怕,很怕你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
“楚荇的样子吗?”江喻问。
“为什么这么说?”
“是你说,我那时候像楚荇。
”江喻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帮你。
”
“这就够了,知道你还这么在乎我,我就很高兴了。
”
在经过一座孤坟时,裘子兰下意识地擦去上面的雪,上面的雪掉落时,下面的雪也扑落落地跟着掉了,露出一个名字。
她愣了一下,黄家珍三个字以如此突然的方式闯入眼帘,令她猝不及防。
她又确认了好几次,这是老裘不肯承认的妻子,所以只刻了“裘子来之母黄家珍”,使她们以另一种方式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