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女子,一个人的生活,不是靠勇气、决心、信心就能支撑得起来的。
张春水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想到过往,脸上不自觉放出光彩,可惜,黑夜里无人察觉。
“我……”她心里泛着蜜味儿,却是手足无措,甚至羞于启齿。
“你想说马进对你有意思,你俩可以成亲过活?”
寂静黑夜,软被暖炕,明明是安逸的,可谢烨的声音无端带了冷厉,冲散了一室静谧。
张春水手抖了抖,不自觉放开被子。
“人,总是对自己没走过的路充满美好的幻想。
”谢烨感慨,她侧身,面对柏翠方向,道:“如果你没成亲,或者是与马家的婚事没成,即便你爹娘反对,以我对马进和他家人的了解,你俩成亲过得不会太差。
”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能笃定马家人能像以前一样珍视看重你吗?”又如何笃定马进能心无芥蒂,重新一次接纳你?
“你们从未一起生活过,对彼此的了解都带了少男少女对异性感情的幻想期待,这种朦胧的美好感觉一旦被戳破,轻则吵架,重则后悔懊恼。
”
更何况,白云岭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
“日后鸡毛狗碎的生活里,马进会不会后悔?”
他自己无力改变生活,或是对当下心生不满,一次又一次戳你痛处,让你为他的错误背责,到那时,与马家的婚事不仅是你终其一生逃不脱的噩梦,也是把你困在苦难里的又一个牢笼。
张春水彻底没了声音,心底,比之冬日屋檐下的冰凌还冷。
但她知晓,这些都是实话,以往,是她没仔细想。
与其说是没仔细想,不如说是不敢细想,她在白云岭生活了十五年,咋能不了解这些?
谢烨不确定自己几时睡着的,只觉得睡了好久好久。
主要是屋里太安静,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