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得更久,她则吊着眼袋在讲台另一侧盯slides和excel的切换放映。
双学位第一学期结束。
最后一门结课收考后,小组作业拿到最高分的几人一同庆功。
长桌上从头至尾都是宏图壮志,光鲜的金融梦想在初具成熟的一张张脸上刻下浅浅的痕。
有人谈投行实习,有人看quant交易,有人悄言细语着资源人脉和糜乱的潜规则,烧烤孜然的香气里弥漫着醉人的铜臭。
安霁月捧着杯,侧身扭头,逃进风里喝下一大口溢着泡沫的啤酒。
她不愿染指家中的那份事业,原因说到底就是从小便耳濡到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手段。
即使她年少时便能拉来投资,被父母与亲友津津乐道“吾女堪承家业”,也是因为那是她真心喜爱的店面,她想要它活下来。
她来到新闻传播学院,如鱼得水地游走在锋利的观点和真相下,窃幸自己叛逆了一回。
倘若当时自己听话地报了经济学院,再有家庭氛围的加持,是不是早已满口“资源交换”、“项目运作”,精明到只剩“是否利己”一种眼光判断?
冰凉澄黄的液体在胃里搅滚,清透细腻的毛孔兀地浮出饱满的胭红。
她拿胳膊肘戳了戳身旁微笑沉默的陆烨,不甘心地问:
“喂,你不是法学院的么?来学金融,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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