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到处都是瑕疵,发妻去世后,假惺惺地写悼亡诗博取美名,可续娶纳妾两不落下,跟张家、陆家都有关系。
他昔日借着婚姻网在苏州立足,而现在呢,则是受困于那一张张关系网,陷入一种进退维谷的窘境。
都说是长安日远,可耐不住有人要逐日的作死劲。
想两不得罪就置身事外,墙头草似的左右摇摆是什么道理?
屋中一股药味,长史张文宣在,见了窦山君后笑了笑,问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窦山君没提找到印鉴的事,她看着床上咿咿呀呀的窦世显,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您一门心思想要回长安。
缺乏一个聪明的脑袋是好事,当初就靠着这个保下我们全家的性命。
可当人想进取的时候,这就是坏事了。
儿不忍心看您对不起列祖列宗,就先下手为强了。
”
窦世显吹胡子瞪眼,知道窦山君胆子大,可没想到她心狠到这种地步。
窦山君垂着眼,又笑道:“您不用感谢我,身为窦家的一份子呢,这是我该做的。
”
窦世显:“……”
一个刺史倒下去了,的确不影响整个衙门的运作,甚至比过去积极进取许多。
府衙很突然地查起青苗簿来,说沈家连续四五年没有交地税。
这地税其实是义仓地税,先帝得位后,有鉴于民生凋敝,户口凋残,生怕来年五谷不丰登,便开义仓,使得王公以下,垦田亩纳二升。
这跟人头税不同,依照的不是户口而是耕地,故而另外造册,建立新的土地统计办法,号称“青苗簿”,借此实现“履亩而税”。
为了推行义仓地税,先帝又立了“见佃”这一原则,也就是说谁在耕地谁出钱,是由租佃者交纳的,与大地主其实无甚关系。
饶是如此,沈家名下的土地也多年不曾交地税,其中值得说道的东西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