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上,只一杯便醉倒了,还叫卿娘白白担心了一番,若真喝起来恐怕也无法让陆姑娘尽兴,因此只能拂了陆姑娘好意了。
罢了。
陆鸣摆了摆手,表姐这般着紧你,我又如何敢劝你的酒,你若真喝出个三长两短恐怕遭殃的还是我,我自个儿喝自个儿的便是。
杯盏举起,二人以茶代酒说笑着共饮了一番。
无人留意之处,秦知白却定定地望着身旁人方向,深湛的视线晦涩不明地停了好一阵,片刻后,低敛的眼睫一点,面上又已恢复了原先模样。
月上中宵,远处街巷间传来的欢笑声仍旧喧闹不休,小院中重又变得幽静,恋酒贪杯的人俨然已饮醉了酒,身子伏倒在桌上,眉梢眼角皆晕开了醺然醉意。
节宴已近尾声,秦知白着人来将陆鸣送去厢房,醉酒的人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路过楚流景身旁时却一把扒住了她的手,一双迷离醉眼盯着眼前人瞧了好一会儿,再用力眨了眨眼,便皱着眉开了口。
阿锦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你今日躲我那一枪时的身法分明不简单,你会武难道我们先前曾交过手?
楚流景任她抓着自己,面上神色仍是温静无波。
陆姑娘许是认错人了,我们从未见过,我也并不会武,今日躲开那一枪不过是恰巧而已。
抓在眼前人身旁的手被拉开,陆鸣倒在下人的身旁踉跄着被送去厢房,烂醉的身影于月色下渐行渐远,而絮絮聒聒的话语声却隐约流落在了黑夜中。
不可能,我一定见过你通缉令你好像有些像子夜楼楼主
朦胧不清的话音散去,月下终究只剩了桌旁二人。
安静少顷,楚流景收回视线,转首望向身旁人,正待开口,却见一碗温热的玩月羹自染炉中取出,被放至她身前。
今日是中秋,我令厨下多熬了些玩月羹,这几日你夜里时常惊醒,喝些甜羹也可补益安神。
楚流景停了一会儿,笑着接过了一直温在炉中的羹汤,白瓷的碗边还微微发着烫,她低首尝了一口,便道:许多年未再与人共度中秋,未曾想有朝一日还能如此静坐欣赏月色。
听闻北地有阖家守夜以求长寿的习俗,今夜月色正好,不若我与卿娘一同在院中守夜,也算讨个彩头,兴许月神娘娘见我心诚,便当真多赐我几载好活。
尾音略略上扬,轻言软语的话音中还透着几分笑。
而秦知白静默片晌,却未曾答允,只将桌上的暖炉又挑燃了些,低声道∶你身子未好,还该多加歇息,夜里霜露重,你喝过羹便回房去,我代你在此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