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阅看案卷,我便也不叫燕司事为难了。
燕回未置可否,而面上神情却的确放松几分,目光看向她手中书卷,便问了一声:在看什么?
楚不辞抬起手中书,亮出了封面上的洗冤手札几字,指腹轻轻抚摸过已有些老旧发黄的书衣,眉眼间便流露了一丝温软神色。
自你桌上拿的,许多年未看,没想到你还随身带着。
燕回眸光微晃,行至榻旁,从她手中抽过了书。
不问自取是为窃。
楚不辞抬首看她,莞尔笑着,可书是我买的,燕司事借去如此多年,却连叫我看一眼都不愿了么?
燕回瞧她一眼,将手中书又放回她怀前。
那今日便还你。
楚不辞一怔,微垂了眉目,有些叹息地轻轻拿起了身前书卷,交还到了眼前人手中。
早便是你的了,又何来还我一说。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似是在说书,又仿佛还有些其他意蕴。
燕回指尖一动,慢慢收紧了书册,再不看身前人,转身便要离开此处。
我去将卷宗还回案牍库。
一阵清风自窗外拂来,将桌上卷宗吹得哗啦作响。
她收捡起所有案卷,正欲离去,而视线触及手下崭新的纸页时,却陡然一顿。
不对。
楚不辞看着她,怎么了?
先前沅榆司事赵诚勾结山匪劫走楚姑娘,为伪造山匪袭击的假象,损毁了监察司各处,案牍库中卷宗亦有所受损,如今案卷当为其后重新誊抄。
燕回眉心紧拧,*看着手中卷宗,眼中神色沉凝几分。
那一页举状,是近日被人取走的。
第二日晌午,秦知白一行人赶至了杏花村。
先前的杏花早已凋零殆尽,只剩下满山落叶,合着如今杂草丛生、空无一人的荒村,在眼下这般盛暑时节,却更添了一丝萧瑟凄然之意。
关山南烛望着眼前山村,好奇地看向身旁人,你是如何知晓司危藏身于此处的?
秦知白下了马,与众人同往村中行去,神色如常道:那日夜里,我与司危交手时在她身上下了毒,此毒伴有异香,常人难以发觉,而云鹤却能凭借香气寻到中毒之人的去处。
望了一眼空中鹤影,关山南烛随口道:闻香寻人?倒让我想到了
话未说完,她似意识到不对,登时闭了嘴不再说下去,而一旁笑意盈盈的话语却已然接过了话锋。
南烛家主说得不错,裴家闻香鸟亦有闻香寻人之能,只要随身携带裴家特制的香囊,即便相去千里,闻香鸟亦可寻得该人下落。
看来南烛家主对我裴家果然知之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