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景眉目未动,话语声几分淡薄。
于我无用之物留着也是累赘,苗寨女子都似你这般于情.事一道如此随意么?
名为南歌的苗女哼了一声,清丽的面容因着气恼而浮了半抹绯色,额前银饰丁零作响。
我们苗疆女子敢爱敢恨,见到喜欢的便可以表白心意,有什么不好的?难道非要如你们汉人一般扭扭捏捏,有话也不直说,只喜欢让人猜来猜去吗?
楚流景蹙了眉,直截了当道:我是女子。
南歌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女子又如何?昔年洛奚将军化名来我苗寨,便是以女子之身赢得了圣女倾心,上一任圣女夫婿听说也是名女子,圣女亦为了她终身未再婚嫁。
你生的比那些男子好看多了,我看着欢喜,找一名令我欢喜之人与我终身相伴,难道不比随意寻个男子潦草嫁了好么?
静了片刻,楚流景抬手按了按眉心。
你说得不错,是我失言。
听她语气和缓些许,少女倒也消了些气。
知错就改,比大雁还要善良。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坏。
这番不伦不类的言语令楚流景颇有些好笑,你的官话是与何人学的?
是我自己学的,怎么样,是不是与你听不出分别?少女很是神气自得。
白发玄衣的人眉梢微挑,懒声道:判若云泥。
什么云什么泥?南歌未曾听懂她所说话语,却也从她懒散的神情中瞧出了她话中之意,撇了撇嘴,却又似想到什么,目光一亮,你嫌我官话说得不好?那正好,你是汉人,你可以教我。
楚流景把玩着一支白茅草,漫不经心道:我不会教人。
是不会教,还是不想教?
并无差别。
如此疏淡随意的回应显然便是推拒之意。
被她几番拒绝,南歌不禁有些气馁,鼓起了嘴:你与任何人说话都是这样冷淡吗?
是。
可我白日里见你与那名阿哥说话时,你分明是在笑着的。
一时沉寂。
散漫的气氛似有短暂凝滞。
垂着眸的人眼睫轻点,慢慢抬了首。
她不一样。
南歌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身前人未曾言语,容颜沉静,深湛的双眸只望着人群中的那道身影,银白的发丝于肩头滑落,便似坠入深潭的一片雪。
这般清寂寥落的神情令少女心中微动,再望了一阵,垂于身侧的手缓缓伸出,便抚向了身前人缀着泪痣的眼尾。
外乡人你在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