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家主勿怪。
顿了一瞬,秦澈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去寻崔霁领赏。
多谢家主。
他走入房中,唤退了其余侍女,望着榻上尚未醒转的人,语调放低些许。
姜士道几时能到?
守在一旁的鸩卫回答:姜大夫得到消息后便已在回府的路上,应当一刻钟内便能赶来。
秦澈应了一声,你下去罢。
是。
关门声响起,房中一时只余了坐在椅上的男子。
眼下天色已暗,窗外吹来阵阵凉风,点燃的灯火被风吹得微微摇晃,光影昏蒙,夜里似乎又要下一场雨。
秦澈看了一眼近旁半开的窗,转过身去欲要将窗关上,而隔于当中的小桌却令四轮椅无法再往前去。
他朝前倾过了身,伸出的手仍未能够着窗沿,低首扫了一眼自己双腿,左臂撑在椅侧,借力想要支起身子再探近些,而指尖方触碰到窗边,却感到身子一斜,整张四轮椅不受控地朝旁倾倒过去,眼看便要将他摔落在地。
一只手便在此刻从旁伸来,轻扶过他手边,令将要摔倒的身躯重又稳了住。
秦澈怔了一怔,缓缓抬眸望去,熟悉的清绝面容映入眼帘,摇晃的烛火将眼前身影染了朦胧不清的淡光,窗外风拂枝叶,潮润的水汽漫过眉间发梢,恍惚又将他送回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容与他失神地伸出了手,似想要抓住什么。
倚于榻上的人顿了一瞬,收回了手,淡淡地唤了一声。
父亲。
清泠的话语声打破了所有重叠交织的幻梦,秦澈停顿片刻,目光暗淡下去,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方要开口,却似忽然意识到什么,蓦然抬起了头。
你唤我什么?
秦知白低敛了眸未曾应答,面上神色似仍有些倦怠。
我现在何处?
秦澈望她一阵,眉目渐渐柔和下来,自桌上倒了一杯热茶放至榻旁,温声道:下人说你忽然晕倒了,为方便行事便将你送来了东院,我已派人去请姜大夫了,你现下觉得如何?
秦知白眸光浅淡,不必劳烦姜大夫了,我并无大碍,歇息一夜便好。
听她心意已决,秦澈也不多劝,只随口般道:听他们说你与景儿起了争执?究竟发生了何事?
榻上人沉默片晌,忽而道:我要与她和离。
秦澈一怔,眸中晃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深色,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攒了眉问:你与景儿才成婚半载,怎的忽然要与他和离?
回答的话语声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