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的唇轻轻动了动,锦雀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脚步声靠近,抬起的双眼倏然布满了惊惧,婢女仓皇地向前再爬了几步,抓在衣角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夫人求你
话未能说完,鲜血喷了出来,带着温热的血腥气直直洒在了一动未动的人脸前,令那张苍白的面容染上了刺目色彩。
通红的视线仿佛再一次将思绪拉回多年前的那个冬日,锦雀手脚止不住地颤抖,一股酸水瞬间袭上喉间,她转身踉跄地跑到门边,扒着门干呕起来。
当夜我趁谢家家丁不备逃出了谢家,在城郊的义庄中躲了三日,可他们还是找来了
锦雀双目失神,双唇轻轻发颤,呼吸随颤抖的话语声愈发急促。
我逃不掉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我救不下任何人当初死的为何不是我!
眼见她情绪愈发激动,燕回担心她伤着自己,抬手要将她点晕,却见一道身影走近前去,将她一把拥入了怀中。
宁双单手环过她身后,把她紧攥出血的手握在手心,话语声轻缓。
你是未能成功救下其他人,可你还能救你自己。
锦雀任她抱着自己,微微抬了头,一串泪自闭合的眼角滑落。
救我又有何用
宁双微微松开手,眉目凝然地望着她:你莫要忘了,你救下的其实并非只你一人,还有你阿娘。
锦雀一怔,缓缓睁开了眼。
当年阿娘把你护在身前,并非是为了让你带着愧疚终身赎罪,而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替她将她未竟的心愿实现。
宁双说着,从怀前拿出了一本经传,此书是我在你枕下寻到的,未曾与你先知会一声实在抱歉。
只是你既将它时时带在身旁,应当也还记得幼时你阿娘曾与你说过的话。
拿着书的手轻轻翻阅,停在了其中一页,略有些老旧的书页上以炭笔写了一行字,字迹因太过久远已有些模糊不清,隐约能认出是一句诗。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而诗句旁还以生涩的笔触写下了三个字。
姜希君。
锦雀以低哑的声音慢慢念出了这几字。
姜希君,便是宋姜氏真正的名字。
太过漫长的岁月里,她已然忘了,那个被她称之为母亲的女子,本该有自己的名姓与抱负,可桃花谷的天地太窄,仿佛容不下一个女子的期盼,这样的抱负,终究未能走出那个寒冬。
锦雀泪流满面,微微偏开了脸,以免泪落在纸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