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白晓阳在哭。
肩膀颤抖着,绷紧后又逐渐变得松垮。
他捏紧自己的眼镜,身体摇晃着。
是第一次给段屿那种再不伸出手他就会消失在什么地方的感觉。
所以段屿把他拉住了,即便那时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晓阳也只是短暂地笑了一下,就扭过头,看着二楼的窗户。
段屿说得没错,这栋房子很安静。
暖气太热了,所以将窗户抬起来了,街道除了偶有的自行车路过,再没什么别的声音,只有夜风和远处极其模糊的笑声,似乎是家庭聚会。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被老师从组里劝退了。
”白晓阳低下头,苦笑着说,“也算是自讨苦吃吧,他说的没错。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
段屿知道他的那个论文奖。
白晓阳把自己累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大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奖项,期刊可公开的奖金数目相当慷慨,即便五个组员平分,每个人都能拿到将近六万美金,在这基础之上,学校和政府也积极地补充了奖池,再加上自身荣誉与奖项本身的份量,对实习与就业的助力增幅不小,虽然是豪赌,但对于一个缺钱的大学生,这确实值得为之付诸一切。
段屿记得,白晓阳一直都做得不错。
虽然很累,但他做得很好,从来都没有反馈过什么负面的、以至于要被劝退的讯息。
“如果还有转圜的可能。
”
“不,”白晓阳摇了摇头,眼睛虚焦地看着前方,轻轻地说,“没有了。
”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发难,之所以会在今天让raven通知,就是因为一切尘埃落地,“分诊通过,已经交出终审轮。
如果老师说得是真的,那么排名通知的通稿很快就会发下来。
”
他能做的都做得干干净净,已经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
白晓阳回过神来,冲段屿笑了笑,抱歉地说,“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起来很不好吗?对不起,那个时候还没想开……其实现在想想,被劝退也没关系,原本也没有一定想着会得奖,既然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也只能算是我运气不好吧——”
“白晓阳。
”
段屿的表情很认真,认真道白晓阳愣愣地收回了硬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段屿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想知道,白晓阳为什么会如此拮据。
也想知道,为什么过得这么困难,他还是要留在这里。
“那些你问我借过的钱,京丰和文珊给你的工资,”段屿眯起眼,“都用在了哪里。
能告诉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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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口气全放出来的但可能还要再打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