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更深露重的夜晚,临分别时,解平把他送回露台梯子那儿。
章纪昭再次重申自己的诉求:“明天我想自己爬下去。
”
“是吗?”解平偏头凝睇他,也不表明态度,自然而然伸手帮他梳理过长的额发,四指往额后抓,露出少年捂得格外白皙的额头和一双纤长清丽的眼,“自己下来不会受伤吗?”明明是温柔的注视,章纪昭却怕得双腿有点打/.颤。
不知何故,和解平相处得越久,越喜欢他也越怕他。
解平足够宽和,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照单全收。
虽说如此,温柔归温柔,怕归怕。
还有就是他不想惹得解平不高兴,他也怕这个。
“我自己来确实可能会受伤。
”章纪昭难为情地说。
解平笑而不语,他从裤子口袋中取出一枚橙色的章鱼夹子,章纪昭定睛一看,小章鱼有一对钝钝的小犄角,睁着一对泥鳅黑眼,两根触手相并,看起来像在卖萌。
“这是哪来的?”章纪昭好奇。
“义卖日向班里女同学买的,名字叫飞天小章鱼。
”
解平解释完便捋起他遮眼的额发,干脆利落将章鱼夹嘎嘣别在他头上。
后退一步,抱臂兴致盎然地端详了他一会儿。
章纪昭正值雌雄莫辨的年纪,戴发卡并不违和,相反,鲜亮的橙色发卡拨去少年的阴沉气质,彰显出他原本应该具有的纯真活泼。
章纪昭跟拔完牙舔伤口一样,不断摩挲着新礼物发卡,忍不住问:“为什么?”
“觉得很像你。
”解平没有过度诠释自己行为的含义,“明天来找我的路上注意安全,出发前发消息告诉我一声。
”
章纪昭像砸地鼠用力地凿头,这时是真有几分小学生的傻气,解平忍俊不禁,右手覆在他的后颈上制止他继续动作:“行行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