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迷路的感觉,两边都通了的福星街,消失在他的地理座标里。
但这正是他所求的,正是对他有利的。
“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他爸又在教训他,“磨磨唧唧的你又不是女人!”
海音一笑,把脑子里的父亲扫走。
他现在就要去找邬三元。
而邬三元呢,也在乌有乡的门口等着他。
不对,邬三元只是坐在门口罢了,他每天都这样。
今天邬三元又把墨镜戴上了,可能正在打盹儿呢。
海音蹲在他跟前,拍拍他的脸,“邬三元!”
“嗨,海老板,今天有什么帮衬?”
“还是老样子,你什么时候把店还给我?”
三元扶了扶墨镜,“你要收回这家店,从我尸体上过吧!”
海音笑了,凑上前,抱住了他。
三元很想哭,只是他的人设不是个软弱的人——起码表面上不是;他应该是那个死鸭子嘴硬、对任何踩过线的都操他大爷的人啊。
眼泪终是滑出眼眶,从墨镜底下流淌。
所有的坚守都没有意义了,这家店,乌有乡,这么超凡脱俗的名字,这么牛逼哄哄的遗世独立,原来是因为一个罪孽才得以存在。
父亲守着这个水塔,天天看着灰暗色的可怖水井,心理活动是怎样呢?
三元不敢想,他怕真的会继承邬有义的痛苦。
“我把店还给你,”邬三元万念俱灰,“这家店脏死了,我不想要了。
”
海音脸上毫无波澜:“真的?你对这家店完全没有感情吗?”
“不是,”三元擦了把眼泪,却管不住呜咽,“我刚发现,我很爱乌有乡,爱这条烂街,爱那帮闹哄哄的崽子,除了漫画之外,我他妈什么都爱。
”
“那我仔细想想,”海音这么说,真的安静地思考起来。
过了半晌,他说:
“那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