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我也是神经病。
”
三元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兄弟,你穿裤子穿裙子,不碍别人什么事,这不叫神经病。
”
阿庚放轻声音说:“可我姐说我心理有病。
她说我老是不好好卸妆,留个假睫毛,留个口红,不是粗心大意,是我潜意识要这样,我想给人看我穿女装的样子,我人格分裂,迟早会变神经病。
”
“说得也太严重了……”
“我姐叫我存钱去变性得了。
”
“你真想嘎掉?”
阿庚不会回答,他恨自己复杂的心,穷困的命,偏偏处在界限的中间,不是这个,也不想那个,完全不知道如何自处。
三元开解他说:“先这么着吧,起码现在有吃的有喝的,自由开心就好了。
”
“谁说不是呢?”阿庚只能开朗起来:“真要感谢海音哥哥,他是我的大福星。
”
“他的伤怎样了?”
“好得很慢,肌肉伤不容易好,而且又是常用手。
那天你没去看他,他不太高兴,鸡汤也不顶用,看来得你去给他舔舔才能好了。
”
“我操,”三元笑道:“别说那么恶心的话。
”
阿庚每次见到蒙博士,就会挺直腰背,像个准备敬礼的军人,蒙博士却很少正眼看他。
阿庚也不在意,他相信此人只用鼻子来感知周围,包括认人、沟通、行止,全都是气味先行。
他的车永远只有一种香氛,每次下车都要在自己的手帕喷一点香水,免得被外面的味道熏到。
阿庚还是把腋毛剃了,夏天出汗多,他发现蒙博士走近他时会停一停,表情好像是不小心踩了狗屎。
这个压力是无形的,没多久阿庚就会神经质地频频闻自己的手、闻鼻子能够到的任何部位,他看着镜子,觉得这个身体处处都是缺陷。
镜子里的男人干净强壮,他很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