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沐瑶能理解,师姐被师兄伤害后的失望,但她还是难以接受五十年后再见,师姐竟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为什么师姐就不能像从前那样换位思考,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明明师姐从前对她们很宽容的。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内心深处抱怨师姐,沐瑶苦笑着将这些想法压入心底。
是她太不知足了,虽然师姐从前说过,同门之间理应互相扶持,救命之恩无需放在心上,他们以后再救回来就是。
但师姐修为最高,每次遇到危险总是冲到最前面,又何曾需要他们相救。
另一边,季广书三两步就追上了云轻轻,但她一直哭着往前走,一直走到一棵开满花的桃树下,才停下脚步。
“轻轻师妹,别哭了,云昭师姐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我跟她几十年的交情了,还能不知道她。
师姐她只是看着严厉,其实特别心软,当初我们学艺不精被师尊责罚,是师姐手把手的教我们法术。
”
云轻轻本来就难过,季广书越夸云昭,她就越觉自己一无是处,眼泪流得更凶了。
季广书见小师妹哭得像泪人儿一样,急的抓耳挠腮,抬头看到开的正艳的桃花。
他灵机一动指尖一点,让满树桃花无风自动,纷纷从枝头飘落。
花瓣纷纷如雨,将两人笼在其中,季广书伸手点了一下云轻轻鼻尖:“好啦,小师妹,别哭啦,你看桃树都被你哭成桃花雨啦。
”
云轻轻破涕为笑,嗔怪着转过身去:“季师兄就会哄我玩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是,轻轻师妹是大人了。
你要不要吃糖葫芦,看,我前几日特地从山下买来的,是你最喜欢的味道哦。
”
在冰糖葫芦的诱惑下,云轻轻转过身,从季广书中手中一把夺走糖葫芦,终于不再流泪了。
见她止住眼泪,季广书松了口气:“你这小丫头可真难哄,云昭可从不像你照样哭哭啼啼,连沐瑶我都只见她哭过两三次。
”
云轻轻咬了一口糖葫芦,恰是一颗酸的,酸的她腮帮子都泛着一股酸劲儿。
“是是是,云昭师姐是天上的月亮,我就是地上的泥土。
我知道我不配和云昭师姐相提并论,你把紫霞剑和含香素缕法衣都收回去吧。
”
季广书急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轻轻师妹,师姐她从前御剑斩妖除魔,何等的英姿飒爽。
她现在刚醒来,修为跌至筑基期,性情变得有些古怪也情有可原。
”
“那我呢?是不是无论云昭师姐说什么难听话,我都要笑着承受。
对,我只是个替身,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献舍救云昭师姐。
现在师姐不需要我了,我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但大家都忘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长得像云昭师姐的小师妹,我是云轻轻,是独一无二的云轻轻!”
云轻轻近乎发泄的一通话,让季广书受到了极大震撼。
他没想到,云轻轻心里藏着这么多事。
他只以为师妹只是太敏感,才时而欢笑时而掉眼泪。
见季广书愣住,云轻轻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鼓着腮帮子说:“好啦,刚出我只是说气话。
现在天大地大,师姐最大,我不会和师姐计较的。
那个……其实我也给师姐准备了礼物,但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
云轻轻越摆出轻松不需要安慰的样子,季广书就越觉得心疼,甚至反问自己,他是不是对小师妹太苛刻了。
献舍仪式被中断,是何师弟和祝师兄的错,小师妹也是受害者。
师姐旧伤未愈修为跌至筑基期,但小师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师尊说师妹伤到了根基,若不能彻底修复,将来怕是要止步于金丹期。
“轻轻师妹,你别难过,师姐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会好好找师姐谈谈的。
”
季广书眉眼弯弯,手拍着胸脯,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云轻轻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碧青色印玺,双手交给季广书:“这是我给师姐准备的礼物玲珑印,有储物功能,筑基期可以使用,上面还刻了防御阵法,可以抵挡金丹期修为以下的攻击。
”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印玺真不错,不仅可以挂在腰上当装饰还能储物,师姐最喜欢简单实用的东西了。
”
季广书接过玲珑印,笑着夸了一番,云轻轻抿唇浅笑:“我怕师姐还在生我的气,你最好别提是我送的,反正我只想表示一下心意。
”
“委屈你了,你放心,待你伤好之后,师兄一定带你下山玩去。
”
季广书揉了揉云轻轻的头发,转身朝山上飞掠离开。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云轻轻低头看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失落的叹了口气。
和沐瑶分开后,顾辛夷绕着寒幽峰悠闲散步,她走到灵田处时,季广书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