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
太痛了。
他痛到要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自己却无法给他人和答案。
嘴唇流出的血很快化作血刃的一部分。
神之眼疯狂地引导着血中的水元素。
达达利亚睁眼,汗珠落到他的眼睛里,这让他看起来像哭了一样。
没有什么比在这个人面前哭更丢人,也没有什么比在这个人面前哭更安心。
他别开钟离的手,试图重新控制元素,但胸口的疼痛只会愈发剧烈。
可为何会从胸口传来疼痛?为何像有无数杆枪——插入他的胸膛?
凡人的血肉是有限的。
达达利亚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
血红色的刀刃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也会凝结。
游离,凝结,从他的关节处溢出来,然后又消散,落在他的身上。
鲜血如网。
网住他的胳膊。
手。
唇边。
眼梢。
沿着他的眼梢向一侧流淌,流到枕头里。
深红色的泪。
这样的景象摩拉克斯看过无数次。
每一次的感受都远比上一次惨烈。
但每一次,他都不会记得。
钟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吻达达利亚。
束手无策的岩王帝君,多像个讲了上千次仍旧感到无比可笑的笑话。
黔驴技穷,所以只能接吻。
好好笑,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钟离会感到自己的行为无比好笑。
他到底在做什么?在吻一个凡人?以什么样的心态?拯救?挚友?朋友?还是……恋人?
恋人?他在拯救他的恋人?岩神摩拉克斯的恋人,竟然是六千年之后,只余自己相识了一个半月的……至冬国的凡人,阿贾克斯?
金石的身躯,磐石的心,阅尽千帆,沧海桑田,如今却为眼前的凡人心折。
只是达达利亚再痛也不会求他做什么。
他只是与自己接吻,就好像他的脑子也混乱了那样,嘴唇堵上来的时候,味道从长期引导水元素,而自带海盐味道的的咸,到浑身的血都要流尽了,吮吸铁锈一般的腥。
青年的脸苍白一片,眼尾的睫毛簇拥上翘,像是疑问。
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疑问。
“我……绝不可能爱上你这种……”
很久很久之后,第几百次轮回之后,达达利亚咬着牙对钟离说。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什么虽然我们接吻,但我们只是在利用彼此——还有以后我疼的时候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也能挺过去——但最终还是被疼痛击倒在床上,上齿与下齿紧紧咬合,小虎牙将嘴巴内侧刮出血迹。
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像是败给了疼痛,又像是更可笑的一点,败给了所谓的不爱。
达达利亚说他绝不可能爱上钟离,钟离也并没觉得自己就一定会爱上达达利亚。
可是所谓爱的又是什么呢?刨除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时间,无法跨越的经历,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吻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