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伞,一路护送,最后带她走进一间仓库。
一进去,还没看清里头的情况,方咛闻到了一股飘浮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这味道她很熟悉,几个月前,她躺在手术台上,迷迷糊糊间闻到的也是这种味道。
一个苍老的声音率先响起。
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不等方咛回应,这个声音又笑了两声,说:雅博,你想见的人来了,看看吧哦,差点忘了,你现在睁不开眼睛。
下一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给我们董事长擦一擦脸。
方咛警惕而缓慢地朝里面走过去。
几个手里拿着钢棍的马仔挡住了她的路,在黎柏华的吩咐下,眼神玩味地慢悠悠让开了。
方咛看到有人坐在那里。
看清那人后,方咛捂住嘴,惊骇地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是黎雅博。
狼狈地靠在货箱旁,衣服上沾满黑污和血渍,他的脸上都是淤紫与伤口,额前的头发粘成湿乱的一团,粘稠的血块凝固在被挡住的伤口裂缝上,几道血痕从面上流下顺着他的眼睛与面颊,染红他名贵的衬衫。
他向来矜贵、傲慢、高高在上,这些日子,他被媒体和警方架在民众审判的十字架上,即使身陷囹吾,也不肯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他冷漠自负,眼中从来都只有利益,害了那么多的人,到现在也丝毫没有悔恨之意。
有时候方咛甚至都在想,到底要怎么对付他,才能让这样轻世傲物的男人跌进泥潭、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原来这么简单。
方咛的脚钉在原地,她不敢上前。
黎柏华的一个马仔走上前,手上拿着瓶矿泉水和一条破烂的抹布,将矿泉水往黎雅博脸上一泼,用抹布胡乱在黎雅博脸上擦了两下,勉强擦掉了糊在他眼睛上的血渍。
接着他又冲他的马仔招手,让那人捡起了几米远外掉在地上的银丝框眼镜。
帮黎雅博戴上后,马仔拍拍黎雅博的脸颊。
董事长,你想见的人来了。
被冰凉的矿泉水泼醒、又被粗粝布料在脸上伤口处暴力摩擦的疼痛感拉回神智的黎雅博动了动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