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声仍在继续,他每一次疲惫地爬到岸边,都会右骁卫重新踹回去,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直至问过了松萝是否觉得解气,殷灵栖才肯开口放过他,吩咐赵府府丁将他们奄奄一息的主子抬回去。
“殷灵栖,此事绝不会简单了结。
”齐聿白注视着她的背影,嗓音喑哑,“你贸然动了御史中丞的独子,只怕今晌,御史台弹劾的奏疏便会递到陛下面前。
”
“你为了一个丫鬟,一介下人!大庭广众之下给赵公子难堪,御史台决计不会放过你,到那时……”
“好啊!”
殷灵栖答得爽快,她觉得早市的甜糕与果脯实在香甜,又贪吃了几块,香饮子也好喝!她一面叮嘱宫人多买些给她带回宫,一面毫不在乎地回复齐聿白道:“这事本宫既然敢做,便自然能承担得起!不劳长公子费心。
”
“还有,”她盯着齐聿白那张愤慨的双目,忽然笑了:“长公子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腹的圣贤书都读哪里去啦?什么叫做本宫‘为了一个丫鬟,一介下人,给赵公子难堪。
’”
“在本宫眼里,这是一条人命,而不应当附加任何外在的衡量轻重的标准。
”
“齐聿白啊齐聿白,枉你年少成名,贤名远扬,啧,境界太窄了。
”
齐聿白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殷灵栖的话如同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尺,陡然断裂直冲命门狠狠砸下。
他头脑中乱糟糟的,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克己复礼的教条,父亲的训斥,家族的重任嘱托……反此种种自脑中轰然炸开,齐聿白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俯下身,只觉那种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窒息感愈来愈重,愈来愈重,让他无所遁形,而后眼前一黑……
“长公子!”
“长公子!!”
殷灵栖当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她步履停都未停片刻,提起裙裾便朝着买香饮子的宫人脚步欢快地奔去了。
“店家,这是给您的钱,怎么不收着呀。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