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海中的古镇,此刻还保有繁华的纸醉金迷。
被金色夜灯照亮的墙壁和迤逦的水色,把丁川崎的面庞也映得金光闪闪、波光粼粼。
他坐在前头侧着脑袋和亚洲女孩谈论电影和书籍,二人时不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笑容里是干净而纯粹的喜悦。
常山咬紧牙,听着船夫执浆划破水面的哗啦声,体会到这种不安定的关系原来很轻易就会被惊动。
他们之间绷了一根缺乏归属的、极细的丝线,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诱发两头的剧烈震颤。
——他讨厌丁川崎对别人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好像以往给过自己的灿烂笑容都不再特别。
常山举起相机,抓拍aria在风中发丝飞扬的照片,找准时机凑上去叉开两人的谈话,为aria递上镜头,夸赞她今夜很美。
aria的注意力成功转移,询问他相机的镜头和参数。
常山一边为她解答,一边抽空瞥了眼丁川崎。
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眼底却已经冷静下来,用一种浓厚的、像裹在意面上的酱料一样绵绸的目光看常山。
但他很快移开视线,礼貌地往外让出一些可供常山挤进来的空间,坐在贡多拉的最边缘,盯着船外面碎裂的水光发呆。
常山突然兴致缺缺。
aria的笑声在此刻听起来有些刺耳。
常山不想再搭理任何人。
这一晚回到酒店,丁川崎睡得很早。
他们明天就要去米兰。
自从得知丁川崎深夜有可能遭遇疼痛侵袭,常山不放心,决定之后都和他睡在同一间屋。
深夜盯着他包裹在被子里的瘦削背影,又后悔白天是不是对他太漠然,惹没惹他伤心?
第二天还是妥协要好好为他拍照,陪他走完意大利的夏天。
哪怕不甘心,两个人中间始终要隔着相机的镜头,未定型的感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