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搞不懂丁川崎这个人了。
出发前用尽理由把自己拖来意大利,真来了又说拍照不重要,现在连意语也用不上自己了,所以他到底图什么?
轮不上常山插话,房东老爷爷喝了口酒,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大意是早年组了个摇滚乐队,没混出名堂,结后仍不死心,茶不思饭不想就知道搞音乐,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妻子为此经常和他吵架。
电脑里正是他当初熬了一周夜创作到一半的歌曲。
二十年前,妻子因为这首歌跟他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愤怒的妻子摔门而去,路上不幸遭遇了车祸。
他的后半辈子一直深陷懊悔之中。
意外发生得太快,妻子逝世前还在生他的气。
而此前两人每次分别都会向对方说一声“tiamo(我爱你)”,偏偏那次没有。
他说,电脑里这首歌其实是想向妻子表达爱意的。
这么多年,他曾在深夜里无数次想把它销毁,又矛盾地想要好好完成,让天国的妻子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
丁川崎小口品尝红酒,说确实,人生总是意外不断,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一定充满遗憾。
煎洋蓟和醋渍沙丁鱼都冷掉,油脂在金属盘子里凝固,灯光打在那凸起的鸢尾雕花上,折射出晃眼的光圈。
他的酒杯在手里轻轻摇晃,映在玻璃上的脸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变化莫测,模糊又清新。
房东老爷爷的波斯猫围着他们转。
丁川崎忽然提议,说想听听那首音乐。
民宿里的其他客人已然睡着,播放器的音量调得很低。
一首节奏轻快的后朋克,尾后舒缓轻柔的电吉他音。
“我想,你的妻子一定会喜欢这首歌的,”丁川崎放下酒杯,同房东爷爷道,“可能她并不是反对你的梦想,只是希望你能在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