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手头余留的工作,剩下的交接给回国的小刘,考虑到丁川崎右手臂有picc不能提重物,常山决定出发当天早点去他的住所帮忙搬行李,届时好一道打车去机场。
到时才知道丁川崎在医院附近租了间房子,就他一个人住。
一个人化疗、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往返医院租房,看起来有些凄惨。
那间不大的一室一厅摆了不少画板画架,风景、静物、人像等等,有的还是草稿、有的勾了线,上了色的色调都很绚烂,在单调的黑白灰地砖上像盛开着一朵朵硕大的花。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油性颜料的味道。
“这个是上次去附近的古镇写生、这个是我妈最爱的水晶花瓶、这个是我的主治医生……”
丁川崎一脸得意地带着常山转了一圈,然后背对着他坐在画架前的折叠椅上演示,右手拿着根炭笔给临摹到一半的大卫石膏像铺线。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渐渐慢下来,他说话的声音也由一开始的兴高采烈变得闷闷不乐:“医生说右手最好不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以免导管移位或感染,化疗期间我每天只能画一个小时。
”
屋里的画作不下十幅,可想而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
常山掠过这个话题,忙着帮他把爆开的行李箱重新拉上拉链,一边问他:“你家人呢?”
“爸妈很忙的,没时间过来陪着我,”丁川崎转身面对着他,手上转着那根炭笔,漫不经心解释道,“化疗期间吃不下饭,连水也喝不下,维持生命靠葡萄糖。
我每天躺在病床上昏睡,不得不吃点什么时,就麻烦其他病人的家属带点稀饭。
反正捱过化疗那几天就好了,过两天就又跟个正常人一样了。
”
这回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敞着一张素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