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将手指蜷在长长的衣服袖子里,才从厨房拿上了解药缓慢地往卧室走去。
温瑜已然安睡,胸口的伤口暂且被琴简单处理了一番。
血已经不再流出,只是比起自己离开时,他的肤色更加苍白,苍白地像是积雪。
嘴唇和眼睑处也都有了一层淡淡的乌紫色,显然是一副中毒的模样了。
他虽然安睡,眉头却还在皱着,像是十分痛苦,亦或是和他平常一样,总喜欢事事俱到所以总要皱着眉头思考。
沈砚缓缓在床边跪了下来,一只手迟疑地伸向了温瑜的脸。
手指触碰到温瑜的脸颊时,似乎是因为沈砚的手指太多冰凉,温瑜浅浅地偏过头,眉头也皱的更加紧了起来。
沈砚立刻就把自己那一只手收了回来,藏在衣袖里奋力摩擦了几回才有了些许热度。
只是再准备触摸之时,沈砚看了看自己的手,鲜红的血影一闪而过——那是一双罪孽多么深重的手。
再一次地,沈砚收回了手。
空气里安静地只有两个人浅淡的呼吸声。
沈砚看了看窗外越来越浓烈的雪,将手里的药罐子我的更紧了几分。
沈砚用胳膊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看着温瑜并不安详的睡颜,缓缓地低下了身子,嘴唇触碰之时,沈砚感觉到有像是电流一般的东西从自己的嘴唇迅速地划过。
只是一瞬间,却有千般万般的记忆涌了上来。
再抬起身子时,连时间也仿佛拉长了很久很久。
那小小的回忆也在此间挣扎着,盘旋着。
最后,都被小心地收起。
“温瑜,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喜欢是什么的我,第一次明白了喜欢。
虽然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即使后来也明白了你的心意,却也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一件事。
”沈砚低声呢喃着,“我一直都被你保护得很好,可以衣食无忧,也可以不用亡命天涯。
甚至这些年来,待在你身边的舒适,让我不再想勤学苦练。
”
沈砚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混沌的沧桑,“可是,总是要长大的。
”
“我很庆幸,这次可以把你救回来。
你可能会怪我上了温俨的圈套,也许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想要惩罚我们,就像他当年和琥珀那样。
不过就算你怪我啊,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