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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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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比任何绝世的武功,轻锐的剑气都痛。

     古鸿意喉咙哽咽一刹,张张嘴,没说出来话,只迎入一腔寒气与雪粒,他深深闭上通红而浑浊的眼睛,把雪气尽数吞下。

     睫羽泌出生理性的泪。

     他抬手揉眼,却越揉越痛,再揉也看不见面前人青色的面颊和琥珀眼睛,他紧紧咬着嘴唇,只是吞咽,把铁锈血腥气、风雪寒气、鼻腔的酸涩一同咽下。

     白行玉一把夺过他徒劳揉眼的大手,拽他逆着风雪飞奔而去。

    古鸿意心乱如麻,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何方,只是听着他哈出错乱的呼吸声,听着他发丝飞在雪风中的簌簌声,听着他踏着积雪的吱呀声…… 失去视力后,他麻木地跑着、跑着,了不知南北,了不知时间。

     他听见被他们甩在身后的兵铁声响,重新涌入身侧。

     他听见“叛徒”“抓住他们”“杀了他们”。

     “白行玉,你要做什么……” 他盲便盲了,但好不容易劫走的白行玉,决不许他再以身入险,决不许他再受半点伤害。

     他听见一道疾风般的剑出鞘声,然后是白行玉一声隐忍的嘶痛。

     他听见锦水将双泪的清音幽幽响起。

     叮。

    叮—— 这一切发生时,白行玉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听不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只听见风啸,雪重,白行玉咬牙抵挡,忍痛的呜咽,闷哼着缓声,最终,他听见一道尖锐的马嘶。

     “古鸿意,上马!” 他凭着马嘶,立刻确认了马的方位,一个侧身躲过了一道刀戢袭击,便撑手翻身上马。

     白行玉亦利落翻身上马,把他压在怀中,便夺过缰绳策马而起。

     风啸马鸣,水亮的鬃毛快快抖落积雪,白马便如一支羽箭,射入雪色尽头。

     “我去取回了我的白马。

    走,我带你私奔。

    ” 白行玉抬手敲敲他的肩膀,“躬身。

    ” 古鸿意比他宽阔一些,要缩在怀里,方不妨碍白行玉策马。

     白行玉侧过脸,对着失焦的夜明珠道,“去何方?” 古鸿意楞了楞,循着他快意的声音,不忍侧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回老巢。

    尘山战局已平,暂时安全。

    且老巢供给充足,地势易守难攻。

    ” “好。

    ” 他们策马飞去,迎着凛冽的雪风,脸颊吹得通红。

     白行玉双手持缰,指节冻得脆而皲裂,眼睛却坚定有神,星星一般。

     他没有衰兰送客手那样大成的轻功,但他有最快的白马,也能带衰兰逃去天涯海角、万水千山。

     “后半生,也许日日如此逃亡。

    你嫁不嫁?”古鸿意曾这样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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