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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养得太娇,保护得太好。
明婳迎上肃王妃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似是也明白了什么。
她霎时有些羞愧,捏着手指站起来:“阿娘,我错了。
”
肃王妃没多说,抬手拍拍她的肩,“走吧。
”
母女俩一道去了隔壁房间,推开门便是一阵浓郁的苦涩药味。
“这位郎君是长期情志不畅、气机郁滞,再加上连日劳累,一时气血攻心而导致的吐血昏迷。
”
大夫道:“好在年轻,接下来好好吃药调理,并无大碍。
”
说罢,便退下熬药。
肃王妃看向床上躺坐着的年轻儿郎,只见他一身单薄青袍,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一时间心绪也很是复杂。
她走上前:“殿下现下感觉如何?”
打从母女俩一进屋,裴琏的视线就牢牢钉死在明婳身上,再瞧不见旁人。
如今肃王妃开口问了,他才挪开视线,低声道:“叫岳母大人担忧了,小婿无碍。
”
这称呼一出,肃王妃和明婳皆是一怔。
不过肃王妃很快便明白了——看来经过此番,太子是决意不肯撒手了。
明婳则是咬唇,暗暗呸道,不要脸,都和离了,还算哪门子小婿。
肃王妃以帕掩唇,不尴不尬咳了声:“殿下,此次所谓的坠崖罹难,实是个乌龙……”
裴琏背靠着竹青色迎枕,颔首,“小婿已经知道了。
”
方才醒来,他便猜到八成是中了计。
而这样的布局,天底下也就只有他那位父皇能做到。
不是没有愠恼,但也只是一瞬。
父皇做这些,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给他一剂猛药,打破他的自欺欺人,叫他明白他压根就放不下谢明婳。
其实这局不是没有漏洞,单就那个摆满棺材的灵堂——
其余棺材他未打开看,便说天玑那个棺材,此时已是五月炎夏,尸首放着不出三日便会腐烂发臭。
而他在灵堂里只嗅到土腥味和桐油味,半点尸腐味都没嗅到。
这样明显的疏漏,他竟未能察觉,足见感情实在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但若是非得在理智与谢明婳之间选一样,那还是谢明婳吧。
那锥心蚀骨般的心痛窒息之感,他实在无法承受第二回。
肃王妃见裴琏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且态度如此平和,一时也不知还要说什么。
默了片刻,她端着客气而不失礼数的笑,道:“那殿下待会儿把药喝了,好生休息,这气急攻心可不是小事,若不仔细调养,小病也会酿成大害。
”
裴琏颔首:“多谢岳母大人叮咛。
”
肃王妃被这一声声“岳母大人”叫得莫名发麻,捏捏帕角:“那你歇息吧,我便不打扰你了。
”
说着,她从凳上起身。
裴琏在榻上抬袖,挹了一礼:“岳母大人慢走。
”
“是、是,你别多礼,好生歇着。
”肃王妃哪里受得起他的礼,毕竟这人可是太子,又是皇后的儿子,于公于私,她也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肃王妃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