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封信。
”
“靖远侯府?”
眼前男人陡然侧过身,语气里的冷冽叫天玑头皮发麻,忙垂下眼:“是,属下看的千真万确,是送给魏府六郎的。
”
魏六郎,魏明舟。
裴琏眸色沉涌,袖笼中的长指也不觉拢紧。
出宫不到十日,她便这般迫不及待地寻旁的男人?
且那魏明舟不过一纨绔,有何值得她如此惦记?
天玑觑着太子的脸色,小声道:“主子可有吩咐?”
杀了他。
心底那只恶兽在叫嚣着,裴琏沉眸,又在下一刻敛起。
“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
“耍赖是小狗。
”
良久,袖中长指松开,裴琏沉沉吐出一口气:“继续护卫她,其余的别做。
”
天玑闻言,强压下心底诧异,拱手道:“是。
”
她很快退下,窗外最后一缕红霞也被夜色吞噬。
裴琏在窗边静了许久,心绪方才平静些许。
只是转身回到桌边,看着那幅挂在博古架上的墨荷图,那阵才将压下的窒闷感又涌上胸臆。
好画是能传递情绪的,她画这幅图时,心境寂寥而苦闷。
而那份苦闷,皆是因他而起——
他冷落她,嫌她规矩不好,嫌她笑得不够矜持,还嫌她……太过黏着他。
而今,她再不会缠着他了。
一阵长长的静默后,裴琏走到博古架旁,将画收了起来。
回北庭的日子选在了五月初八。
肃王妃边张罗着下人们收拾箱笼,边与明婳笑吟吟道:“咱们也不用太急着赶路,我想好了,中秋咱们在陇西过,你祖父祖母还有三叔三婶他们见着你定然欢喜。
等在陇西过完中秋,咱们再回北庭,反正年前定能赶回去的。
”
明婳对这个行程倒是没异议,不过:“这样算起来,阿娘您要与父亲分别一年呢,您都不想他吗?”
肃王妃闻言,竟如二八少女般面露赧色,掩唇道:“想归想,但我也想出来转转嘛。
再说了,每回他在外打仗,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害我牵肠挂肚,嫁给他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他尝一回这滋味了。
”
见阿娘提起父亲时的满眼爱意,明婳既想笑,又有些涩然。
真羡慕阿娘和父亲,这么多年了,仍旧浓情蜜意,宛若新婚。
反观自己,年纪轻轻却尝够情爱之苦……
看来姐姐说得对,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上那个心意相通、至死不渝的命定之人。
她的运气大抵都用在投胎上了,所以姻缘方面就倒霉了些。
这般一想,明婳心里稍微平衡了些,毕竟人这一生总不能事事圆满。
夜里用过晚膳,明婳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