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天玑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不由暗自思忖,难道太子妃是在伤心殿下将她单独留下?亦或是因着那个魏世子生出了误会?
有心想问,却也谨记着自个儿的身份,她并非太子妃的贴身侍婢,只是被太子临时安排来保护太子妃的武婢。
“夫人。
”天玑缓声提醒道:“天气冷,饭食凉得快,您别饿着。
”
明婳晃过神,扫过桌上那香气四溢的清粥小菜,再看天玑面冷却透着关心的眼睛,点头轻笑了下:“好,我这就吃,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
天玑抿了抿唇,颔首退下。
将房门阖上,她身形笔直站在门边,轻叹口气。
一侧的天璇瞥她:“怎么?”
天玑:“夫人好似不大高兴。
”
天璇没吱声,只心里暗想,换做哪个女子被夫君单独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小城,都不会高兴吧。
天玑纳闷:“主子是怎么想的?他也舍得?”
天璇斜她一眼:“不可妄议主子。
”
天玑:“我只是不解。
”
天璇仍是那副冷冰冰死人脸:“主子们的事,轮不到我们掺和,你我职责,只是护卫夫人安全,待回到长安,还要去别处办差。
”
天玑自然也明白这点。
再看天璇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下叹息,果然和天璇出来办差最是无趣,下次宁愿选天枢、天权,也不跟她一块儿了。
这日,明婳一整日都待在客栈里,未踏出房门一步。
一来身子疲累,酸疼不堪,二来心绪不宁,胡思乱想。
她吃饱喝足,本想重新躺回被窝,走到床边,才后知后觉发现被褥竟也换过了一套。
想来也是昨夜昏睡时,他悄然换过了。
那他岂非一个晚上都没睡,一大早还出门,暗中操办了那么多大事.........
明婳在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精力,再看雕花窗棂外那逐渐暗下的天色,胸间无端又泛起一阵惆怅情绪来。
但有什么好惆怅的呢,他不是已经让她留下来了吗。
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他就这样走了,弄得她一身痕迹,他倒是干净利落地走了。
混账,当真是混账极了。
捏着裙摆的纤指一点点拢紧,明婳觉着那男人定是知道昨夜过分了,今日回来她定不会给他好脸,这才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般一想,方才心头那点不舍、失落和郁闷统统消散,转而只剩下怒意。
倘若裴琏这会儿在她面前,她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道:“别以为你同意我留下来,我就会原谅你。
一码事归一码,等你回来,我还是不会理你的。
”
老虎不发威,他真当她是随意欺负的病猫不成。
窗外夕阳西斜,凝紫色的晚霞静静笼罩着这座安静的北地小县城。
而相隔六十里之外的一处驿站内,一行人马悄然抵达。
一袭玄色袄袍的裴琏翻身下马,立刻有驿馆小吏上前招呼,李主事适时递上公函与过所,方便查验。
待确认身份,驿馆小吏迎着他们入内。
郑禹上前,行至裴琏身后,低声询问:“主子,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