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能有这样一番忧民之论,裴琏已觉欣慰。
至于亲身涉足那等艰苦之地……
“你想去便去,只身边多带些侍卫,毕竟仓廪实而知礼节,免得被人冒犯冲撞。
”
明婳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忙不迭点头:“好。
”
又撑起半边身子,一双乌眸亮晶晶地看向裴琏。
裴琏蹙眉:“作何这般看孤?”
明婳嘿嘿一笑:“我以为殿下不会让我去呢,没想到你今日竟这般好说话。
”
裴琏:“孤在你心里,很难说话?”
明婳想了想,点头:“嗯!”
裴琏:“………”
薄唇轻扯,他也懒得解释,抬手摁着她的脑袋:“睡觉。
”
她被按在那温热的怀中,顺势环住他的腰身:“但现下的你没从前那么讨厌了。
”
话音未落,腰间便被掐了下。
明婳吃痛惊呼:“干嘛掐我!”
男人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敢说太子讨厌,狂妄无礼,该罚。
”
小心眼!
明婳推开男人搭在腰间的手,哼哼道:“那你松开,我睡觉了。
”
她推,他抱,她再推,他拍了下她的臀。
“你你你……!”明婳难以置信。
“好了。
”
裴琏抬腿压住她,磁沉嗓音透着一丝淡淡倦懒:“明日孤还得早起,不能闹了。
”
明婳心下嘟哝,谁和他闹了,分明就是他忽然耍无赖,又捏她腰,又打她屁股,简直就是个登徒子嘛!
但她今日出门一趟,又费神思考了一个晚上,如今倒在裴琏宽阔结实的胸膛里,没一会儿也放松思绪,沉沉睡了过去。
裴琏听到怀中之人清浅的呼吸,方才放松了揽着她的手。
再看那张恬静柔和的睡颜,薄薄嘴角也不觉微翘。
翌日清晨,裴琏出门时,明婳还在熟睡。
他在床边坐了一阵,抬手将她脸上黏着的发丝拨去耳侧,又替她将被子掖好。
夏日她贪凉踢被子倒也罢了,如今已入了冬,若再踢被子受寒,在外头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方便。
做好这些,这才放下帐子,出了门。
想到她今日打算去那个柳花胡同,他又特地叮嘱了天玑天璇一番,另多留了两名侍卫。
待裴琏离去,天玑与天璇道:“主子很在意夫人呢。
”
天璇点头:“是。
”
天玑知道天璇比她还闷,也不往心里去,只往那阖着的房门看了眼,低声道:“夫人这样的,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
”
毕竟谁能拒绝这样温柔心善又和气的漂亮娘子呢。
因着得了裴琏的肯定,明婳一觉醒来,稍作梳洗,就带人前往柳花胡同。
她还记着小泥巴说的“郑婆婆”病重了,索性将戴太医也一起带上。
乍一看到那条破破烂烂又散发着腐烂腥臭的胡同,戴太医忍不住掩了鼻,难以置信地看向太子妃:“夫人,您当真要往这里面去?”
明婳点头:“怎么了?”
戴太医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