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从采月口中得知这是福庆认得干儿子叫福喜。
福喜不过十三四岁,清秀白皙,人很机灵:“殿下请太子妃前往紫霄殿一道用膳。
”
明婳眼皮一跳,心口也克制不住地跳起来。
是已经寻到了吗。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动静时盼着有动静,真有了动静,又觉得太快了,她还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明婳故作镇定,点头道:“你和太子殿下说,我过会儿就去。
”
福喜一退下,明婳就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殿内揪着手指走来走去。
采月和采雁不解,不就是用个晚膳,至于这么紧张吗。
难道是隔着好几日没见,又生疏了?
“主子,您且安心坐着。
”采月和采雁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到铜镜前坐下:“奴婢们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保管待会儿殿下一见到你,看得眼睛都挪不开。
”
明婳看着两婢全然不知的单纯模样,不禁抿了抿唇。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背着大家伙儿偷偷干坏事。
要是采月采雁知道她这是要去私会情郎,怕是要惊掉下巴。
头一次当这样的“坏”娘子,明婳的心跳就没消停过,一直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好不容易路上缓了会儿,一看到紫霄殿威风凛凛的殿门,霎时又狂跳起来,甚至还冒出了“不然还是算了吧”的念头。
只是她想打退堂鼓,旁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肩舆还未落在殿前,福庆远远就迎上前来:“拜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万福。
”
明婳不觉掐紧了掌心,面上保持着微笑:“免礼。
”
待肩舆稳稳当当落下,明婳由着采雁扶上台阶,福庆抱着拂尘立在一侧道:“殿下在殿内等着太子妃呢。
”
明婳心里惴惴的,完全不知道待会儿会看到什么,更不知裴琏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她只能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她随着福庆一道进了紫霄殿内的书阁。
与前两回好似并没区别,一袭苍青色常服的裴琏端坐在书案前忙碌。
听到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抬眼,视线却在触到那道款款而来的明艳身影时,微微一顿。
只见她今日穿着一条栀黄褶裙,外套着一件绣满栀子、牡丹与芙蓉的花罗大袖衫,腰间系着的宫绦逶逶垂下,尾端的金坠上还雕着精致的双凤朝莲花。
乌发挽成飞仙髻,两侧各插一把碧玉梳,又斜簪一枚珍珠流苏坠。
在傍晚的余晖与殿内烛光的交映之下,正值妙龄的少女,好似青葱般娇嫩,又如繁花般妩媚。
这副精心打扮,简直堪比她过生辰那日。
裴琏眸光微暗,那几日未起的闷意又压上了胸口。
她就这般期待外头的“野男人”?
明婳自也感受到来自上首的灼灼视线,蓦得也难为情起来,她屈膝行了个礼:“殿下万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