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的回来了,有些意外。
“皇上,下面这一段要比前头复杂,奴才先弹一遍,您看看……”德龄只当我是个普通宫女,忽视了我的存在。
“接下来那一段明日朕再向你请教吧。
”皇上的目光却黏在我的身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对她说。
德龄面露尴尬之色,却不敢违抗圣意,只得起身准备告辞。
“今儿个朕长进了许多,你的琴艺果真如你妹妹所说那般非凡。
”皇上绅士的起身对她说。
德龄的笑容里竟有几丝羞涩:“皇上能允许奴才与您平起平坐,也实属不易,奴才知道在中国,君主有多么神圣,您打破了许多奴才原本的固有想法。
”
我心生奇怪,按理来说一个从西方开放国度来的女子不应当轻易露出这丝不经意的羞涩才是。
“你总算是回来了。
”待德龄离开后,他自然的拉住我的手。
“是,我回来恐怕打搅了皇上。
”我噘嘴说。
“这是什么个意思?”他失笑,又察觉了什么来便告诉我说:“这几日太后特地批准了德龄来教朕英语和钢琴,你总不该是因为这事?”
“奴婢不敢。
”我扭过头去。
“既然你不喜欢,明日我便向皇额娘说不必让德龄来了。
”他轻声哄我,双眸间全是真诚。
我抬头望着他的秀目,见他“态度良好”忍不住心一软,总不能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况且他也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排遣排遣,我也知道他对洋文和钢琴一直都颇有兴趣。
“不必了,如今我的身份又不能再教您钢琴,况且……德龄又是个行家,皇太后能批准也不易。
”我一副认了的神情,他笑着将我拥入怀中半开玩笑说:“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
我顿觉自己入了坑,轻捶着他不满的说:“您就会哄我。
”
不过,转念一想,慈禧这次如此慷慨的批准德龄教皇上钢琴和英文倒让我心生奇怪,还是连这个监视的机会她都不肯放过?
“皇上,您也得多长心眼,毕竟德龄是从乐寿堂来的,可以请教学习,但有些敏感问题还是不能够涉及。
”我提醒他。
“朕有分寸。
”他说:“不过,朕一直欣赏西方的政体,这段时日又向她们两姐妹了解了一些。
如此看来,在那种政体之下他国人民也果真生活得都挺不错,可惜中国恐怕已无法实现了。
”
我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想起后世资本主义在中国确实没能行走下去,便劝慰他说:“我们国家总有一日也会找到最适合自个儿的道路。
”
殿内的屏风旁,一名刚从西洋来的美国画师一边望着宝座之上正襟危坐的皇太后,一面不忘笔下勾勒出她大致的轮廓。
她是地道的美国人,有着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欧美人特有的蓝色眼睛,金色的发,众人好奇的观望着这个西洋画师。
她笔笔精到细腻,然而久坐的慈禧却像个任性的老太太忍不住失了耐心:“?凭什么哀家要听你的摆布,坐得那么规规矩矩的,实在是不自在极了!依哀家看,倒不如找个替身来这坐着。
”
德龄从旁翻译,卡尔笑起来说纵然是画个桌椅都需照着实物,莫说是大名鼎鼎的皇太后,慈禧只好依旧定下性子摆姿势。
然而第一日她尚能暂时有耐心坐着,后来便不肯再坐在这许久,倒是想出了个主意,让最会拍照的勋爷过来。
提起他,我倒是有那么一丝印象,记得在皇宫里头见到的第一张照片便是他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