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你旗装不如那身洋装好看?”细心的皇上察觉倒她的不对劲便笑问,竟称呼起了她的小名。
容龄忽然跪下叩头:“请万岁爷为奴才做主!”
皇上很觉奇怪,第一次见她突然行大礼:“你有为难之事么?”
“有个新任的驻美公使梁诚不知皇上是否知道,他近日向奴才提亲。
”她苦恼的说。
“那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容龄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满脸的不乐意:“他不单比奴才大上许多,还带着好几个孩子,可是碍于身份,父亲也不好回绝他。
”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皇上温和一笑。
容龄抬头眼眸一亮,皇上的话便是圣旨,单凭借这一句便可足够堵住那人的嘴。
她眼角弯弯的笑起来,欣喜的说:“皇上一言,十马难追!”
我们通通都笑了起来。
“是驷马难追。
”德龄在一旁提醒道。
“十不比四更多吗?”容龄不解的说。
“回去多看些书。
”皇上忍不住笑言。
“奴才正学着呢,咱中国的话总四个四个的连在一起,可比浅显的西洋话难懂多了。
”容龄委屈的撇着小嘴,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有欢笑之声。
“芸初,皇太后让你在这里留几日。
”
向慈禧请安后正准备追随皇上回玉澜堂时,小德张却叫住了我。
我错愕的回头:“那……皇上那边……”
“自会有人去告知,进来吧。
”他说,许是以前作为奴才他并不敢瞧我,因此见到我他并未和以前那些熟人般露出诧异之色。
此刻,容龄和德龄还在陪着慈禧说笑,容龄似乎半点都不惧怕皇太后,反倒惹得她连连发笑,心情大好。
“芸初啊,哀家又想念你的手艺了,说句实在话,你一走,这边可没有几个及得上你勤**脚又活儿的。
”慈禧见我来面露笑意的说。
“皇太后谬赞了。
”我依旧满面谦卑。
“过两日哀家要接见公使夫人,她们上次可恋恋不忘你那次做的甜点,后来又和哀家提了几次,这次你好好准备着。
”她的一番话让我的心放了下来,每次被她宣召我总是如履薄冰,唯恐又被她发现了什么。
“奴婢荣幸,定当全力以赴。
”我微微笑着。
小膳房里头的锅盖之下冒出阵阵香味,我仔细的看着火闻了一闻,勾起了嘴角,看样子这一次的糖不甩会做得更加成功。
然而,却突觉背后有人拍我的肩膀,身子一震回过头去,见到那张久违的眉目秀致的面庞;她抿着嘴,正笑吟吟的斜眼瞅着我,难掩兴奋的我一把便抱了上去。
“白柢,你怎么来了!”
“来检查差事啊!”她玩笑说,又正色道:“听说皇太后让你在这留几日,我便忙不迭的借着空赶来小膳房,你果真在呢!”
我笑了笑,叙旧的同时不忘揭开锅盖,将糯米丸子盛了起来,笑说:“当时走的时候是在夜里,无法告知你,可未怪我不告而别吧?”
“哪敢呢,不过,你现在做事可当真有条不紊的。
”她赞赏的看着我娴熟的动作:“谁能想到你以前的身份呢,这段日子虽然谁都不提你忽然“失踪”,但越是神秘我也越能料到你去了哪。
终于偿了愿在海子日日伴着皇上,应当过得相当不错吧。
”
我难掩欢喜的点头,她也随之欣慰起来:“那便好,瞧着你那时候在储秀宫总是心事重重的很少展颜,如今倒是大不相同了,只是万事还是多得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