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眩晕和仿佛被揉捏在一起的肝脏,逐渐升腾起被腐蚀的酸涩。
“那是你这么个作贱的丫头能够盯着看的么!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的这句话不断在我脑海里头回荡。
毫无血色的唇渐渐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韫璃,你想要放弃了吗?终于想要放弃?
然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与之对峙,既然坚持到今日,既然出乎意料的续了命,每一日都是白白赠送的为何却要轻言放弃。
只是人都是贪婪的,原本只是想要远远看他一眼,却又觉不够。
终于近在咫尺,然而却远远不满足只是擦肩而过。
“起来!”一名公公走过来俯视着我话语毫不客气:“皇太后让你一个时辰内做好新的消暑花样呈上去。
”
我方才的不适似乎消停了些,不敢怠慢,还是艰难的扶着墙起身。
无论如何,既已靠自己的努力就将要走出苦役的身份,我没有道理不坚持,我强行支撑着上场。
如今既然入此境地,便不会再有同情和眼泪,只能够凭着某股力量支撑自己不倒下。
如慈禧所要求的那般,我不单单做“新式饮品”,也开始做甜点。
还好当初馋嘴,夏日总要买各种甜品消暑不可,吃得多了也向别人请教了几招,自个儿在家里头做得不亦乐乎,现在倒派上用场。
而那些于慈禧来说闻所未闻的甜品自然每道都如期得她满意,赏赐也拿过不少,只是她却迟迟未让我正式入殿伺候。
我知道虽然表面待我温和的她依旧心存顾忌,在我身上能够瞧出若有若无的珍妃影子总是让她难以对我全盘接纳。
而我,也已开始豁出去做万全的筹备。
我关门独自一人坐在柴房里头,看着手中攥着的这小包粉末,心头驶过一艘艘船,表面的平静却盖不住心底的挣扎。
方才,白柢趁着无人慌慌张张的往我手上塞了一包东西。
“你可想清楚了,吃了这毁嗓子的药,兴许一辈子都没法恢复。
”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如今我还未正式在储秀宫当差,话倒还说得不多,尚能半遮半掩的蒙骗过去。
但若以后当差,我不刻意压住声音,总该被她觉察的。
况且,不知是否多心,我总觉着,她现在对我开始有一丝怀疑了。
”我怔怔的看着那包让白柢托人千方百计从宫外弄来的药:“若不是如此,向来处事果断的皇太后为何迟迟不让我正式入殿伺候,她还是在顾虑。
”
“毁嗓子……只要还能说话便行,恐怕现在,只能如此了。
”我微微一叹,白柢依旧皱着眉满脸不忍心依旧试图张嘴劝我。
“你说,是嗓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当我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她终是一滞,放弃了堵在喉咙眼的话。
回想起这番对话,我另一只手拿起了那杯水,竟然还是忍不住一颤抖。
为何在将要吞服下时多少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就像将要服下的是致命的毒药。
为了生存,我只能一步步做出割舍牺牲。
只是失去那清亮甜美的声音,我恐怕便再不能为他唱那首枉凝眉了吧。
昔日如鱼得水般默契的他弹我唱终是成了那荷包上终已泛黄的绣品,再不得返。
容颜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