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便撇清了翁师傅和我的一切关系。
亲爸爸若是再要追究怪罪此次参与变法之人,他也是清白的。
”
我缓缓低下头来,眼角滚烫,握着他的手更紧。
“朕唯一的庆幸,恐怕便是当初在变法之际让他革职出京。
纵然以后他都会怨恨朕,恐怕也再无机会亲口向他解释。
但是,至少,他能够安然的全身而退不是么。
”他尽力掩藏着眼眸里的纠葛,轻声说。
为让翁同龢不被卷入,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干干脆脆的了断他们之间数十多年的师生情。
从此,一世不见,再无瓜葛。
“皇上,翁师傅……他总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我只能如此劝慰他,我当然明白这个决定于他来说比当初让翁同龢出京更加艰难。
如此一来,不明真相的翁同龢恐怕该要怨怪他一世,这段师生情终究只得斩断得干干净净。
“皇上,我听说,皇太后限制了你的自由,还有那些废除的新政……我最担心的是你!眼见那些心血全都一日之间付诸东流。
?”?我的唇角透着苦涩,想起为了这一场变法他不分日夜苦苦翻阅那些书,每次半夜醒来不顾深深倦意批阅奏折,为国未曾展开过眉眼,最后却依旧换来这场幻灭的泡沫。
他仿佛又消瘦了几分,我忍不住心疼的伸手触摸他的脸颊:“还有……你又瘦了。
”
他反握住我的手,遮掩住无上复杂的那些心绪,仿佛若无其事般冲我一笑说:“我很好。
”
我知道他只是想让我安心。
“皇上!皇上!您得走了,奴才担心兜不住,皇太后万一知道……”一名跟着他过来的公公急急忙忙过来催促。
这么快又要分别?
我见状,急切的死死抓着他的手想要任性的一直不松,想要在这争分夺秒的片刻努力离他更近一些。
然而钉着无数钉子的木板和几条大铁链横亘在我和他之间,成为我们虽然相隔不足一米但却永远都跨越不了的距离。
我泣不成声,终于还是明明白白的开口说了那句我之前一直心头辗转想要告知他的话,只是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抖:“皇上,最后一句话,你定要记住我之前和你所说的,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好好的。
就算失去了所有……”
“?包括……我。
?”我紧咬唇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透着恳切甚至渴求。
“珍儿!你在胡说什么?”他紧紧蹙着眉,闻言心已在刀刃。
“皇上,快!像是有人要来了!”那几名公公慌张失措的说。
我们十指相扣的手已不得不松开,然而却像一场持久的拉锯战,谁也不愿先松手。
我尽力的靠近这狭小的缝隙,?泪眼朦胧的想要清清楚楚的再多看他几眼,却力不从心,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冲破这些囚禁了我数月的层层枷锁。
然而为了不让他受到慈禧苛责,我终究还是不得不强迫自己咬着唇率先忍痛松手。
纵然心被剪子一片一片生生剪断,痛意弥漫得无法呼吸,却仍旧逼迫自己割舍,不要再继续眷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