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般的脸颊透着一丝苍白,紧抿着唇,原本柔和的轮廓线条却透着倔强和冷傲。
当真是他!我一喜,咬着唇伸出手去想要触及他的脸颊,却只觉身子渐渐如火灼烧般,低下头,才发觉那堆柴火的火苗不知何时蔓延到了我的身上,不慎着了衣襟。
我一惊,起身想要扑灭它,然而火势却不可控制的向上窜着渐渐将我吞噬,灼热万分,硬生生的全是刺痛感,强烈的恐惧一时涌上来。
“载湉!救我!”我大喊着,眼前却再看不清任何,只有从我衣襟上升到我脸颊的火苗和浓烟。
我一身冷汗的惊醒,睁开眼才发觉面前依旧是那黑漆漆的破旧屋顶,只是身下硬邦邦的地砖上多了一席薄薄的被褥。
原来,那是一场梦?可是,为何现在我不仅不觉冷,反倒像泡在沸水里头,依旧灼热,浑身无力,嗓子冒着烟。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无比,想必自己是不慎入寒气发了高烧。
难怪我能够见到他,还梦见自己浑身都被火灼烧。
“您可醒了。
”听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心头一紧,扭头见到窗外那吴公公堆着满脸褶子的脸颊。
“奴才还担心您这一觉不醒,那奴才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他瞥了我一眼,讥笑般说:“只是,珍主子的身子当真娇贵,这还未真正入冬就入了寒气。
”
我忽视他的那些话,用力支起浑身疼痛的身子:“这床褥子是谁送的?”
“那是奴才上报您病了,皇太后关心您才给赏赐的,您当要好好谢恩才是。
”他的话让我心头不自觉的所想幻灭,我又在期盼些什么?现在,恐怕也无人能来探视我,莫说是一举一动皆被监视,软禁在瀛台的他。
我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抿着失去血色苍白的唇。
知道慈禧此刻当真还没想要我的命,只是一直吊着我,在精神和肉体上都折磨够了再送刑。
然而,随着腊月的到来,夜晚便更加煎熬,屋子内的空气仿佛都已凝结成冰。
我将所有的衣物都裹在了身上,咳着嗽,呆在一隅不想动弹。
仿佛自己将会渐渐变为冰柱子一同冻结在此,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闭上眼竟快要连昼夜都分不清,因为我也已不再关心。
无穷无尽等待着生命就这样消磨到尽头的生活让我渐渐心如死灰。
大多数时刻,梦里头常常也是逃脱不出的黑暗,只是有时候朦朦胧胧会梦到他温情的眼眸,有时候我仿佛又回了自己的时代,依然当着无忧无虑的赵璃,而那也是我最不愿醒的时刻。
我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期限,但是已经开始渴求解脱。
想要顽强到最后的赵璃居然生平第一次觉着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漫长折磨里头倒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就算是投井溺死,最痛苦也不过那最后几分钟,恐怕如今唯一的期盼便是慈禧那最后差我来上路的官兵。
迷迷糊糊间,在我已习惯又进入充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梦境里头仿佛听到从某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