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忙着割麦子呢,东方?红二百多亩麦子,站在山岗上眺望,一望无际的金黄的金色麦田,村里的大人小孩齐上工,饿了一个?冬天了,总算能有口粮食吃,大家伙儿心里火热,夜里将镰刀磨好,天不亮就下地忙活了。
张大舅是大队长,不在村里盯着不行,就是张二舅也是空着肚子抽空来的。
张翠兰晓得张二舅没吃早饭,嘴上念叨,手?下马麻溜儿,给下了碗细面条,卧了个?雪白?的荷包蛋,里头猪油放的香香的,张二舅裤脚挽的老高?,端着碗呼噜呼噜吃起来,他胃口大,一碗面不够吃,又用筷子穿了两个?苞谷面窝窝头,抹了把嘴,“行了,你舅舅我是个?粗人,别瞧着了,咱开工开工。
”
张翠兰怼他,“开什么工,又不是建房子。
”
张二舅大咧咧,“一样,都?一样。
”
林瑶笑了笑,二舅舅直肠子心里话藏不住,跟张大舅完全是两个?性子。
都?说外甥随舅,还真是如此,顾时安胃口大像二舅舅,话少稳重随张大舅,至于东子这个?家伙儿,欢脱咋呼.......
老话说不能背后说人。
她正想着呢,东子个?臭小子呼啦啦跑过?来逗毛驴。
张家的这头老毛驴性子温顺,又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从不挑食,一双眼?睛黑润润的透着温和,也不跟别的驴子一样动不动尥蹶子,实在惹人喜爱。
家里人忙活着搬东西,林瑶个?大肚子准妈妈帮不上忙,家里人也不会让她动。
林瑶就是想动,肚子里八个?月的小东西也不答应。
她越到临产期,肚子里的小崽子越闹腾,时不时对着母亲的肚子拳打脚踢一番,张翠兰听了笑不拢嘴道,“一定是个?能吃能动的皮小子。
”
顾满仓乐呵呵道,“孙女也不错,活蹦乱跳多好。
”
顾时东冒了出来,“嘿嘿,嫂子生个?小侄女,性子跟我一样多好。
”
顾满仓:“........”
随你还是算了吧。
至于顾副局长,生儿生女他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林瑶怀孕吃了许多苦,又是孕妇又是浮肿,晚上小东西闹起来,林瑶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半夜上厕所,边上没人,只能扶着墙走。
顾时安有两次值夜班回来,见?林瑶蜷缩在床上,俏生生的眼?尾红红的,垂下浓密卷翘的眼?睫,自己委委屈屈睡在床上,他心里如同有一把大铁锤,凿的生疼生疼的,尤其在公安局,听见?个?小伙子偶尔说起,家里姐姐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差点儿没救过?来。
自古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个?鬼门关。
每次林瑶去医院产检,大夫的听诊器放在她肚子上听着,林瑶悠悠闲闲,顾副局长在一边倒是紧张的很,一张俊脸严肃的盯着大夫看,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是够压迫人的。
有好几回做完产检,林瑶瞧见?大夫在那偷偷擦冷汗。
这会儿林瑶坐在枇杷树下,边上放着盘水灵的桃子和一盘核桃酥,这年头核桃酥是好东西,只是甜过?来头,吃着发?齁。
林瑶不爱吃,只捡了洗好的桃子来啃。
家里的大物件差不多搬完了,张翠兰对着鸡窝的三只老母鸡跟一窝兔子发?愁。
一回大杂院,上头就不让养老母鸡了,兔子也不能养多了,顾满仓的意思把母鸡全杀了,兔子能宰的也都?宰了,留下一只公兔子和母兔子配对,风干成肉干留着以后吃。
张翠兰舍不得也没办法,城里就这点不好,不让养鸡,她的鸡屁股银行就这么关门大吉了,菜地里的菜秧子也留不得了,给两个?舅舅家各摘了一篮子菜蔬瓜果,又分了些给邻居,家里还摘了一筐子豆角,一篮子西红柿跟一篮子黄瓜,半袋子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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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吃不动啊。
”
“吃不动也没啥,回了大杂院,自然吃的动了。
”
一家人忙忙碌碌摘菜的摘菜,杀鸡的杀鸡,宰兔子的宰兔子。
林瑶心里痒痒,抱着肚子跟东子一块儿躲在边上看热闹,那场面血腥的很,别的孕妇见?了早吓的脸色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