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府中的。
就连今日身上的衣裳,一看也是宁轻鸿给他搭得。
乳白色的长袍宽袖,袍角刻着隐秘又繁复的云纹,只在腰间系了几圈细红绳作腰带。
因为是去听学,不能穿得太过招摇。
这身虽然低调,却又并非一身素净,一看就是宁轻鸿选的,或者说,他每日穿得衣裳就没有重样的,都是对方给自己理好的。
乌憬又去看自己衣襟上绣的那个“宁”字,总觉着这个安排是因为对方怕他不识字,到时自个走丢了,连回去的路都寻不着。
好像送第一次去上学的小朋友。
乌憬耳根有些发烫,又捧着杯子,喝了口茶水,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冷战下去了,可他连现在宁轻鸿在哪都不知道。
他想问一下拂尘,又问不出口。
又是回忆起那柄让他哭得背过气去的木尺,又是想到那“癫疾”二字。
纠结地连饼子都不吃了,习惯性地低头抠着手,慢吞吞地想事情。
“主子,到了。
”拂尘扮成一普通下人,轻敲车马的窗帘,他唤下人搬了马凳,又去掀起马车的帘子,“快下来罢。
”
他喊少年“主子”。
乌憬愣了一下,才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去一旁放着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擦干净,才小心地探了个脑袋出来。
因为停的是僻静处,瞧不见什么人,只能瞧见来来往往的马车。
少年看了一眼,才踩着矮凳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拂尘领着个人到他跟前,恭敬道,“这便是给主子您在学里安排的小厮,您认认脸。
”
小厮抬起来,是一张清秀的脸,面无须,白净,年纪不大,有些动作一看却也是内卫府出来的,从小太监乔装打扮成这幅模样,他道,“主子,奴才在学里就唤您为小少爷。
”
乌憬点点头。
小厮提着一布包,道,“那小少爷,奴领您进国子学里,见教傅与同窗的学子们。
”
乌憬抿着唇,再次点点头。
绕过了马车,走到前头,乌憬才豁然瞧见一远远就能闻见书香与念读声的偌大府门,牌匾处上书“国子学”三字,不停有马车停在府前,来来往往也不少学子进出。
从外边往里一瞧,郁郁葱葱。
乌憬裹着个白狐裘,慢慢跟着这小厮进去了,他好奇地张望着,来往人行色匆匆有之,勾结搭背大侃特侃也有之。
他独自一人,又是生面孔,
没什么人同他搭话。
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穿过一处园林,进了个别院,瞧见通透开阔的学堂,小厮领着他从后门进去,在后头落座了下来。
将布包里的笔墨纸砚一一摆齐,又摆好了案桌上原本放着的一应书简。
小厮去解着乌憬身上的狐裘,同拂尘一样细细说道,“小少爷,您以后的位置就在这了,一人坐着,身旁无人,爷早些时候便同国子学的祭酒说妥,一应事项您无须费心,只好好听学便可。
”
“学里敲钟歇息时,奴会上些茶水点心给您,若是想要出恭,奴会带您去。
”
“您放心,同屋的学子不敢来招您。
”
乌憬点点头,小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