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承还没讲过故事,他搂着她轻拍,宁嘉等了半天没听到他出声,轻轻请求:“和我讲讲话吧。
”
他只好讲了一个无聊的鬼故事。
宁嘉听到一半,和他说:“我有点害怕。
”
他笑着说:“害怕哪个部分?”
她缩着脑袋说:“我害怕那个小女孩儿会被坏人吃掉。
”
沈亦承说:“这倒不会。
”
她长舒了一口气,沈亦承当然没有再说故事的血腥版本,这是他在英国他的一位同学半夜来他那里看球赛中途停电为他讲的。
宁嘉说:“那小女孩儿自己一个人在家,进来一个坏人,是不是会被杀掉?”
“不,其实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
“为什么小女孩儿会有丈夫……”
“老夫少妻。
”
“奥。
”她忍不住笑了。
“本来是想给她庆祝生日,结果被当成坏人打了一通。
”沈亦承用讲童话的语气说,“‘别打了别打了,是我’男人说,女孩儿松了口气,问他为什么不走正门,男人说,‘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亲爱的’,女孩儿问是什么惊喜…”
宁嘉急迫地摇晃他:“什么惊喜!什么惊喜!”
沈亦承在她耳边说:“明天揭晓。
”
宁嘉敲打他,“什么嘛!”
他笑着说:“睡吧,我哄你。
”
宁嘉只好靠在他肩膀上,合着眼睛,沈亦承摇晃轻拍,宁嘉总觉得他手法不错,问他:“哄过别人睡觉?”
“我大哥的儿子。
小时候和我亲。
”
“奥…”
“这都醋?”
“醋,我想一出生就被你哄。
”
沈亦承说:“那我也才十岁。
”
她不管,就要他哄。
沈亦承一切服从她的要求,说会哄她,抱着她,照顾她到八十岁。
宁嘉仿佛掉进粉红色的泡泡里,她找到一个钻石做的贝壳,于是她甩掉了背上那个灰色的、到处都是洞的壳,将最柔软的部分小心撤出来,放在钻石贝壳里,舒服到呼吸都平缓下来。
第二天沈亦承设了闹钟,早早起来送她去学校。
深秋的干冷席卷整个北市,宁嘉鼻子都开始发痛,她下车之前用唇贴了一次他的侧脸,和他说:“我走啦。
”
“行,晚上我过来。
”
“嗯…”宁嘉说,“还要做东西,不知道几点能回去。
”
“做完了叫我,我接你。
”
他也从不允许她拒绝。
宁嘉觉得他太霸道,但讨厌不起来。
被沈亦承哄过之后心情好了太多,她上完课就泡在美院的小工作室中,叮叮咣咣地做她的设计品,江潮似乎也在做什么,一直陪着她,宁嘉问:“要干什么用?”
江潮说:“毕业作品。
”
“这才大二!”
江潮不甚在意,“反正这个就是我的毕业作品。
”
宁嘉看过去,是一艘小船的雏形。
“在海面飘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