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宫休息的,本该是三王爷。
可后来却听说,不知怎的,三王爷好端端地在外头,而武安长公主的嫡子却被奶娘抱着,在临平宫里歇息。
”
“对对!”另一个宫女好似被提醒了,也附和起来,“正是如此。
奴婢记的清清楚楚,那一年,长公主的夫君彭大将军战死,长公主与彭将军的嫡子顺洛小郡王便成了彭家的独苗。
从太后娘娘到皇上,再到彭家的老夫人都对小郡王珍爱非常。
熟料,小郡王却遭此飞来横祸!”
秦檀听着,手指渐渐扣紧了袖子。
“那、那你们,可曾见过——可曾见过,时年任散议郎的秦保,还有他的夫人,朱氏灵秀?”秦檀紧紧盯着这几个宫婢,心跳通通。
“这……”胖宫女思索一阵,道,“奴婢没有见过,却是听说过的。
那位秦夫人,似是因纵火杀人而被当庭杖毙了。
”
再次听闻母亲的死因,秦檀的心几已被揉皱为一团。
母亲……
母亲就是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宫中。
“唉,请恕奴婢多嘴!奴婢再怎么瞧,都不觉得那位秦夫人像是放火的凶嫌!反倒是她,千辛万苦地救出了顺洛小郡王——她可是抱着那小郡王冲出火海的!只可惜小郡王身子弱,根本撑不下来。
”胖宫女一副惋惜的样子,摇摇头道,“到最后,所有人都说她放了火,扼死了小郡王,只有三王爷一人替她争辩,也是可怜。
”
“莫要多嘴!”另一个宫女撞一下她的胳膊,叫胖宫女噤声,“就凭你一介宫女,也敢议论这些事?我看你真是活的太长了!”
“无妨。
”秦檀的眸光难以平静。
她蜷紧了手掌,抑着发干的喉咙,竭力平静道:“红莲,将银钱都赏下去。
”
红莲应了声,将一小包、一小包的银子塞入几个宫女手中,道:“你们拿了钱,就该闭上嘴。
咱们女佐在恪妃面前得宠,若是你们的嘴不严实,该有什么下场,不必我说罢?”
几个宫女浑身一凛,连连答应。
胖宫女怕红莲不放心,又谄媚笑道:“谁会将这等事儿往外说呢?若是让长公主和太后娘娘知道了,奴婢几个定是被杖杀的命。
更何况,恪妃娘娘宠惯六宫,奴婢几个,又怎敢把丽景宫的事往外说?”
“去吧。
”红莲很满意。
待几个宫女出了听雨斋,秦檀将手垂在膝上,一副脱力失神的样子。
她盯着藻井上盘茎莲花的画儿,喃喃道:“未料到,秦致舒说的竟都是真的。
”
她在秦家时,便已询问过秦致舒这场大火的事儿。
那时秦致舒遮遮掩掩地,说了一个令她惊愕不已、绝不肯信的答案。
那场大火,原本是为晋王李恒知准备的。
可最后,身在火场的却不是李恒知,而是顺洛小郡王。
至于秦檀的母亲朱氏为何而死,这却是有些不明不白了——
秦致舒说,朱氏因撞破了密谋杀害晋王的事儿而被灭口;可也有宫人说,朱氏之死,不过是长公主崩溃悲恸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罢了。
长公主十五岁出嫁塞外,嫁给了一位大她三十岁的部族首领。
仅一年后,公主所嫁的部族便被另外一个部族给消灭了。
大楚公主若是落入敌手,那便是整个国家的羞耻;又兼之太后思念爱女,日夜哭求,因此,先皇帝用真金白羊、布匹马羊,换回了武安长公主。
武安长公主回到大楚京城后,性子已有些郁郁。
她在草原水土不服,身子也羸弱了些。
太后不忍见她终日寡欢,便打算另为她择一位良人。
先皇帝恰好有心拉拢武将,便亲自挑了战功赫赫的彭大将军,将武安嫁了过去。
也正是武安长公主嫁给彭大将军的那一年,彭家军大破三镇,几将整个北方草原都收入囊中。
只可惜,好景不长,彭将军很快战死,长公主又变为了孤苦伶仃一人。
她腹中尚有遗腹子,九死一生、拼尽全力生下后,为他取名为顺洛。
这样得来的孩儿,定然是长公主的心头之爱。
小郡王之死,显然对长公主是一场重大打击。
她迁怒于人,未必不可能。
秦檀蹙眉思索着,脊背微微发寒。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孙文若的呼唤声:“秦女佐,你在里头呢?”
秦檀立刻回了神,抹去方才出神的一切痕迹,理了理襟上系着的银镜香囊,撩起帘子到外头去了。
只见孙文若领着两个婢女,正站在听雨斋门口。
“孙女佐,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你在公主身旁服侍吗?”秦檀问。
孙文若侧身一让,慢条斯理道:“娘娘有事召见,我自是不能去公主前头站着了。
这是厨房新做好的小奶糕,你送去给公主吧。
”
秦檀无声地笑了一下,道:“孙女佐怕是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