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琏听了,怒道:“杜大人可别忘了,俺可是你往恒州求援,麻?派俺来救你的。
你可别一会儿又投大辽,一会儿又投大汉,可把俺往哪儿搁?你要这么三刀两面的捣鼓,俺这腰下挎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杜威见张琏一下子就翻脸,未免心下一惊,忙哈哈一笑劝道:“我才请你来商量呢,你就急了。
本官要说的是:如今咱们城里粮食快光了,恒州没兵来援,城外汉兵又赖着不退,咱们这几万人哪来吃的?”
张琏道:“哪有啥了不起的,他刘知远不撤,咱们撤!咱们回恒州不就得了。
”
杜威摇头说道:“你说的倒轻巧。
你不上城楼上瞧瞧,这邺都城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是多少汉兵?凭你这三几千人,想回恒州?恐怕走不到五里地,只恐一个不剩了呢。
”
张琏听他这么一说,又火了,怒道:“怎么?!就俺回恒州?你不回恒州?你打算怎地?你打算留在这儿把脑袋交给刘知远吗?”
杜威道:“要是依你,便怎么样?”
张琏道:“四门大开,俺领四千人在前冲,你领二万人殿后,俺就不相信咱们回不了恒州。
”
杜威一想,当年耶律宏齐答应给他当皇帝,为的是他手下有兵有将有地盘。
如今刘知远向他招降,还不是因为他手上有两万人马和一座邺都?如果自己扔下邺都一走,这地盘没了。
人马再让汉兵杀个七零八落,那岂不成了个光棍司令?到时候辽人不把我看在眼里,汉人也瞧我不起,岂不是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我才不做这赔本买卖呢?
想罢,哈哈一笑说:“张将军,你光说恒州,恒州。
恒州还有些啥东西?辽人都走光了,耶律宏齐死了。
兀欲回上京当他的大汗了。
萧翰也走了,还把你的主子赵延寿也押走了。
剩下那麻成,无兵无粮的,咱们还去干嘛呢?别说咱们到不了恒州,就是到了恒州,被人家杀的七零八落的,麻?那小子还会有好果子咱们吃吗?”
张琏一想:他说的也是。
辽人不讲信用。
当年赵延寿父子带着几万人马投靠耶律宏齐,到头来不但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不但老子赵德光被萧太后囚死上京,如今儿子赵延寿又被萧翰逮了回去。
再说,这麻?也确不是个东西……该怎么办呢?自己也没个主意。
便道:“依你之见,你说乍办?”
杜威见他软了下来,忙说:“正是这话儿呢,因此就把你请来商量。
这两天汉兵来箭书,劝咱们归降,说是‘可保官职,既往不咎。
’咱想呢,不管他辽王汉王,反正只要有官做,有钱抓,咱们倒是有奶便是娘的……”
不待杜威说完,那张琏把头摇的货郎鼓似的,说:“不中!不中!箭书说的,能管用吗?再说,那刘知远往日和你一道在郭无为手下当过官的,也许他会给你这个面子。
可俺跟他可是非亲非故的,他要不留情面,俺可不是白送死?”
这正是: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