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挑着这个时候找陆缄,这不是故意的么?却也没说什么,只把林谨容拖到后头,拿香汤替她细细洗浴了一番,换了轻罗衣裳,将她按在照台前,梳了个慵懒迷人的坠马髻,又想拿胭脂来给她抹上,林谨容按住荔枝的手“不用这个。
”
荔枝抿了抿唇,又要拿当初陆缄送林谨容的珠钗替她簪上,林谨容哭笑不得,又给拔了“这都该卸妆睡觉了,你却在这时候来给我上妆?”
荔枝不由大急,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林谨容与陆缄这些日子来真是相敬如宾。
这就是最好的打破僵局的机会,不然陆缄这样的才貌,去了京中,若是一举中了,给人捉了去,那可怎么办?于是又拿了要给林谨容簪上“奶奶就听奴婢这一回罢。
”
林谨容轻声道“荔枝,不在这上面。
”
陆缄提着个包袱走进来,见状明明心里有数,又期待又雀跃,偏还装了不知的样子,斜睨着林谨容笑道“你们在做什么?”
荔枝的脸顿时红了,行礼退下“奴婢去给二爷备热水。
”
林谨容拢了拢衣领,起身道“她和我闹着玩呢。
”
陆缄的眼神一黯,淡淡一笑,示意她过去看涂氏给的包裹“给我做了两套衣裳,两双鞋。
”
林谨容就喊豆儿“去把这两套衣裳和鞋子归进二爷的行李里去。
”
陆缄忙道“罢了,已经打好的,再拆开也麻烦,放在家里我回来穿也是一样。
”
林谨容道“到底也是她的心意,你就穿着去考试罢,不然她该伤心了。
”
“阿容……………”陆缄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似是想说什么,却又飞快地收回了手,快步走到屏风后盥洗去了。
林谨容坐在桌前,看着突突跳动的烛火发呆。
陆缄洗浴完毕,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她低声道“今晚我若是再去隔壁睡,不太好吧?会说闲话的。
”
林谨容就起身去放了帐子,陆缄吹灭了灯,两个人小心谨慎地躺上了床。
黑暗里,陆缄轻轻伸过来一只手,拥住林谨容,只静静地抱着她,也没有其他动作,只轻声道“阿容,我会在京城等着你。
”
“祝你高中,一帆风顺。
”林谨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眼睛突如其来地有些湿润。
第二日清早,林谨容在晨光里送走了陆缄。
九月初,陆经成亲,陆绍、陆纶、陆缮兄弟几个浩浩荡荡地从太明府赶回了平洲,宋氏也从乡下老宅赶了回来。
陆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唯有陆纶,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如同从前那般跳脱飞扬,上蹿下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好似谁欠了他米还他糠一般。
陆建中追着骂了几回,他也还是那副样子,懒洋洋的不理不睬。
林谨容却是知道,那一年,陆纶就是这个时候从家里逃走的,再回来之日,就是送命之时。
她不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o
抱歉,又晚了。